第13章 幻梦(2/2)
过了一会,又有人来了,是个小胖子,圆敦敦的,模样就像个吉祥物:“豆角花,我还没长大,我兑现不了我的承诺,我还保护不了你。”
安雪:“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需要你现在不要走。爸爸妈妈和奶奶在另一个世界,我现在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小胖子:“小安雪,豆角花,别怕,等着我,等着我长大,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现实中,医院的病床上,安雪高烧不退,烦躁不安,已经是妄言谵语,不知所是。
梦如同结了天罗地网,任凭她横冲直撞,就是无法撕开一道口子冲出来。
影子,又一道影子,抱着她飞奔。影子身后是呼呼的风和刺目的阳光。她在她怀中,听到了那强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
她看到了一条胳膊,上面的伤口还在滴血,大腿上也有一处伤口,鲜红的血色,遮住了双眼,遮住了他的影子哥哥。
她再次从梦中醒来,迷糊中一句:“谢谢你们”。
然后就在没然后了,只因此刻,安雪的大脑是混乱的,可那光怪陆离的梦却未走远。
秦育良,在三天两夜中,又抢救了安雪三次,这次总见她安稳的睡着了,他长吁了一口气。
今天一大早,他进来查房,身后跟着三个实习生,他们小心翼翼的看着秦育良查房时的每一个步骤,神态。
他是如此的认真细致,不错过分毫,还在不停的回答,学生随时遇到的问题。看似轻松自在,但回答的是严肃认真,有理有据。令学生满意又欢喜。
秦育良细致耐心的讲解着,哪怕再浅显易懂,甚至是一个口头医学用语,只要有学生提出来,他都会笑着回答。
他不但治学严谨,心细如麻,又技术精湛,精益求精。更把医者仁心,放在首位。
跟他学习的实习生,在两年学习当中,既能是上得了手术台的一把好医刀,更能做到手术台下的一名良医。
他本人从未做过,对不起“勤育良”这三个字的事。他的学生也未出对不起“秦育良”老师的事。
这秦医生虽然是小县城的一名医师,却是这衣医院的一根顶梁柱,远近闻名,知其名者无数,慕名而来者更甚。
他在医学领域说是全才,一点也不为过,可就是这样的一名好医生,对安雪这样的病症也是愁云惨淡,难以名状。
秦育良今天已轮休,可他放心不下,经他亲手救治的安雪。仅仅三天就抢救了三次,还没有抵挡住她病情的全面发展,且是长期,甚至是伴随终身。
这小丫头让他打心底里同情,这么小的年纪,历尽坎坷,秦育良不甘心,甚至是不允许。
直到今天早上检查后 他的心方才略略放下些。
他是专门过来为安雪做检查的,检查完后,他什么也没说,只向温院长和岳丽招招手。
三个人一齐向医生办公室走去,进了办公室,秦育良便开门见山:“这丫头的病情不是单纯的感冒。
她固精神层面的因素,或因遗传基因,亦或是环境引起的潜在哮喘。而且是有心理上自我催眠,自我封闭的意向。 整体状况不容乐观。
温院长:“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么?”
秦育良:“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能促进痊愈。但有可控性,基于上述几个方面进行调整,是会有效果的。”
虽是初步概述:温院长,也了解了个大概。长叹一声:“这丫头,命苦啊!这么大的世界,却难寻找快乐平衡之所,是我们太贪心了么。”
温院长说出“太贪心”几个字令秦育良有所动容,那孩子的眼睛里充满与世隔绝的色彩,是不是与此有关。
温院长:“我们的冷漠管理,冷漠教育可能有关。”
秦育良听了大叫起来:“你们压抑了孩子们的自由发展空间是不是”。
温院长:“秉持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
秦育良听了,大骂出声:“狗屁,说白了就是没人性,激发人性弱点最大化。真是害人不浅”。
岳丽:“小小的年纪,起起伏伏,生命就像在经历过山车,这孩子可怜。”
叶玲是个包打听的个性,尾巴一样跟到办公室,竟听到温院长三个人的对话,猛然间来了一句:“温妈妈,不可以叹气噢,姐姐会好的,姐姐从来不是个软弱无能的人,她很坚强的。”
嘴巴里讲着积极乐观的话,眼泪却顺着小脸,急流直下。
岳丽一把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小玲说的对,姐姐很坚强,一定会好的。我们家小玲也是坚强的,对吗?”
岳丽的话很管用,叶玲收回眼泪,兴奋到:“漂亮姐姐说的对,我们一定会的”。
这是安雪住院的第三天早晨,烧退了,弱小的身体又经历过几次风吹雨打,很强悍的又活了下来。
急性重感冒好了,可新的疾病来报道了,她这副小身板,又要面临狂风暴雨的洗礼吧。
大前天晚上,浩夜洗去一身疲惫,上床睡下,没一会便睡着了。
谁知,他整个人便游移在一个梦境中,且一直噩梦连连。
他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死亡边缘,冷眼旁观般,看着人世间的浑浑噩噩。为了各种各样的欲望在进行着各种pk。
他手里拉着一个小女孩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惨不忍睹”,他们不贪不占,规规矩矩,却在人为的怪圈里周旋。
这里面太多的诱惑,有的让他们停下来,便有吃有喝,有喊他们留下来。便有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有叫他们住下来,便会去往另一个宇宙空间。
浩夜拉着女孩的手,走走停停,躲过这儿地嘶吼,躲过那儿的叫嚣。
天终于亮了,一切的怪异的之事都在烟消云散中。他从暗夜里醒来,可她一直是奄奄一息。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浩夜的心,还揪在一起,并未轻松。
一种叫做害怕的因子集聚于大脑,他的心口处要爆炸般的疼开了。
他不想让这种久无止境的担惊受怕,再继续下去。也顾不上礼貌与否,在清晨五点就拨通了,福利院办公室里的电话。
隔壁房间,温院长,周妈,这对老姐妹也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听到隔壁房间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不死不休的那种。
温院长一路小跑过去,没来得及披衣服,她现在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更怕浩夜打来电话询问安雪的现在,不知为何,这两天她不想接医院与浩夜的电话。虽然没做错什么,但还是有点心虚。
此刻,她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心跳剧烈的自己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当她看清楚是哪串能让她倒背如流,那串数字时,竟感觉心惊肉跳,仿若做了亏心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