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家(1/2)
当安雪奶奶收到儿子安康的信时,她反反复复读了不下十遍。每一遍都是泪眼婆娑。
前年安康选择去桂省服务,是主动要求去的,也征得了她的同意。
可今天,当她读完安康的来信。顿感心中五味杂陈,有种叫难过的东西填满胸口,她安静的流着泪。
那两个名字也在脑海中翻腾,“温润,浩佳莹”。可又莫名的觉得,这也许就是天意。
温润,浩佳莹夫妇,为逃离那一场人间灾祸,改了本名,躲进了那的大山,落地生根,把一生闲置在哪。
当春风刮过三江大地,她第一次见到了温润,他已白发苍苍,年轻。他给安康一个白色搪瓷缸,里面是四幅生宣画的梅兰竹菊。
另外还有一方小字“人生从善,人性从简。命运莫谈,顺其自然。”
这很明显是他对人生人性的略略总结与告诫。却总是有种让人想落泪的悲凉。
那日温润似乎很着急,没等安康回来,就匆匆忙忙离开。
她问他:“佳莹为什么不一起回来?”
温润苦笑了一下:“大山里,湿气重,她腿脚都不太好。”
安雪奶奶眼中有泪:“你这次回来,打算找人平反吗?更重要的是你俩还在人世。”
温润:“还有意义么?把宁静的过往再次拿出来说事,搅个天翻地覆。”
“上海滩除了多一些茶余饭后,还有什么?让沉寂的历史重新记下温润,浩佳莹尚在人世,隐居大山二十年……”
温润说完,却呵呵呵的笑了:“瑾初,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认为无意义,才是最大的意义。”
安雪奶奶岳瑾初笑了,温润也笑了:“我这是离开后第一次回上海,是放心不下你娘俩,看你们很好,儿子也让你培养的十分优秀,我和佳莹就放心了。这是最初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儿,再不会有温润的脚印了。”
温润走了,凄然中带着人生的潇洒。从此人世间再无温润,也无浩佳莹。
她,岳瑾初,用最后的夕阳之辉,要去诠释生命里的又一段人生之旅。
她只把那画和那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交给了安康,而这十六个字,她却暂时转成私藏,未去示人。
她是想,年轻人该有年轻人的作为与想法。世界都在变化,他们该有自己的选择,无论人生还是命运。
从那日后,她与温润,浩佳莹再也没有见过面。她只是知道他们永远的留在了大山里,留在那处不知芳名的小小村落里。
今天她把老友的字拿出来,又把儿子安康的信拿起来。仔细认真的对比了好一会,才放在桌案上。得出结论,安康的字还是略胜一筹的。
长吁一口气:“温润,佳莹,这就是所谓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这就是一种希望的牵挂,且相辅相成么?”
日子真快。温润,浩佳莹已经走了十年,儿子安康又去支边两年。
夜空深邃,她仰望着星空,又面向西南,远眺那长夜里的千山万水。不由得想“这就是大山里的“墨之缘”吧。”
她收起思念与怀念的泪水,给儿子写了一封回信。
吾儿小康:
收到来信,知你之意,十分欣慰。
我一退休孤年老人,你的去处,就是我所向之地。这虽为豪华之都,却已断根离位,不甚留恋。
儿行千里,母一直担心挂怀,却不敢多言多语,生怕有一己之私,拂乱你的心神。
人此生,路窄心宽方为真。心窄路宽又有何意。
这终归是一生地,偶有怀恋,但已不想多停留。我会变卖此房及家中一些老物,去与你处,慰安余生。
我虽年近古稀,腿脚尚利,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尚可。勿用担心,照顾子孙亦有余力,也解你们后顾之忧。
代问静婉,育良,孝谦安好,祝他们工作平顺,生活顺遂!
此家中琐事,我会办妥,勿牵勿挂。
路遥天远,遥祝吾儿小康工作顺畅,人生如意。
母名不书
x年x月x日
安雪奶奶岳瑾初写完信,想了想,又把温润留下的字条随信寄给了安康。
目的简单,她虽然是安康的母亲,但有些事与人是安康人生之中该遇上的,就该由他自己决定,她无权利代劳。
温育良和安雪讲着许多他们的童年少年与青春。安雪听的畅快淋漓。一会问,一会听,一会想。
最后又绕回一个她认为的关键问题:“团宠”。
安雪眯着眼睛,看了秦育良半天。把秦育良看得心里直发毛。
心想:“这小安雪有时候真的像她妈妈,静婉。小眼睛一转一个坑,今天上午我都掉进去几次了。这回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多预防,不上当。”
这边的秦育良给自己打着强心剂,那边的安雪娇俏的声音传来:“秦叔叔,三个男人,团宠一个女人,啥感觉。”
“扑”秦育良一个没忍住,刚刚喝了口水,打算解决口干舌燥问题,没想到全喷了出去。
安雪:“秦叔叔,你激动个啥么?团宠这词可是你说的”。
秦育良暗戳戳的,心里想:“这说了快两小时,还是没逃过自己最初挖的坑。这四连问是不是还要接着问下去呀!有木有马虎眼可以打?喂!喂!马虎眼老兄,你在哪呢?”
安雪一抬眸,正对上秦育良无可奈何的一脸便秘相。忍不住打趣到:“秦叔叔,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医生也会生病吗?还是不想回答问题,把您给吓的”。
秦育良四十好几的人了,头一回被一个小丫头把大脑问短路了。他讪笑着:“木有,木有,秦叔叔多少台手术都做过来了,也没有怕过。你这问题,不就是小菜一碟么。”
安雪:“没有就好,那就劳烦泰叔叔讲讲呗!”
秦育良嘴角抽了抽,眼睛不由得转了两圈,在这小丫头面前不讲是不行了。
于是秦育良又开始了他那个时代的故事:“四个人里我最大。孝谦老二,你爸老三,你妈老四。可最淘气的就是你妈。”
“那时候,家里孩子都多,上不上学,听不听话没人管。父母都忙着工作。大部分孩子们的生活,就是“野。”野的没边,野的发疯,东家西家到处窜,所以我们四个才会认识。”
说到这,秦育良满眼含笑,那笑容里该有多少童年时光的美好。这笑容也影响到了安雪,她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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