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锻炉的回响（1/2）

地效飞行器紧贴着祁连山褶皱的阴影飞行，如同贴着巨人皮肤爬行的甲虫。引擎被压制到最低功率，外壳涂装模拟着山岩与枯草的颜色，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中，几乎与山脉融为一体。机舱内，只有仪表盘幽绿的光芒和队员们平稳的呼吸声。

陈诺靠坐在舷窗边，双目微闭。他的意识并未完全放松，而是如同最灵敏的探针，延伸向飞行器下方的莽莽群山。龙脉网络在这里变得细弱而纷乱，如同老人手上干枯的血管，但并非断绝。他能感觉到，在西北方向更深的地底，有一股庞大、炽热、却又异常“有序”的能量涡流，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脏，在以一种古老而恒定的节奏搏动。

那就是“锻炉”的回响。

“距离预定潜入点还有三十公里。”领航员低声报告，“前方峡谷区域，侦测到微弱但持续的非自然能量辐射，疑似‘审判者’的地面感应器阵列。”

林薇薇调出三维地形图，手指在一条几乎被崩塌岩体完全堵塞的古老矿洞入口处点了点。“从这里下去。情报显示，这条矿脉在战前曾与‘锻炉’的次级通风管道有隐秘连接。虽然现在可能被堵死，但能最大限度避开地表监控。”

飞行器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一条干涸河床的巨石背后。探索队迅速离机，装备着特种攀爬与掘进工具的队员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岩羊，快速消失在陡峭山崖的阴影中。陈诺和林薇薇走在队伍中间，两名队员一前一后专门负责保护状态尚未完全恢复的陈诺。

进入矿洞，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应急光源照亮了布满苔藓和裂痕的坑木，年代久远的轨道锈蚀断裂，没入黑暗深处。空气稀薄，带着一股淡淡的、金属与硫磺混合的怪味。

“辐射读数在升高。”负责环境监测的队员看着腕表，“方向指向下方，与目标能量源一致。不是裂变物质……更像是某种高能等离子体约束场的泄露。”

队伍沿着倾斜向下的坑道艰难行进，不时需要清理塌方的碎石或绕过积水的深坑。越往深处，人工开凿的痕迹越少，天然的岩缝和地下河道开始出现。温度在缓慢上升，岩壁触手温热。

行进约两小时后，前方探路的队员突然打出停止手势。

“前方通道被完全封死。不是塌方……是某种人造合金闸门，与岩体几乎融为一体。扫描显示，厚度超过三米，能量反应……极高。”

林薇薇上前查看。那是一面光滑如镜的银灰色金属墙，表面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只有一圈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凹槽纹路，构成一个复杂的、非对称的几何图案。

“‘启明’风格的生物能量识别锁。”陈诺走到近前，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纹路。冰凉的触感下，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极其精密的能量回路。“需要‘协调者’权限，或者至少是‘启明’造物的能量特征，才能激活。”

他凝聚起一丝微弱但精纯的龙脉能量，指尖亮起淡金色的微光，缓缓注入纹路中的某个起始点。纹路如同被唤醒的蛇，次第亮起幽蓝的光芒，从陈诺的指尖开始，迅速蔓延至整个图案。金属墙内部传来低沉的机括运转声，厚重的闸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灼热干燥、夹杂着奇异臭氧和熔融金属气息的气流，瞬间从门后涌出！

门后，不再是黑暗的矿洞。

那是一条宽阔得超乎想象的、向下倾斜的金属甬道！甬道四壁光滑，材质非金非石，泛着暗沉的金属光泽，表面同样蚀刻着无数细密的、流淌着微弱红光的符文。甬道尽头，是一片令人目眩的炽烈红光，隐隐有雷鸣般的轰响和某种巨物有节奏的撞击声传来。

温度陡然升高了数十度，空气因高热而扭曲。每个人都不得不启动了防护服的内置冷却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