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归途如虹（1/2）

暗金色的法则洪流注入后，“永寂方尖碑”如同被冻结在时光琥珀中的巨兽，陷入了诡异的凝滞。它那引以为傲的、能够腐蚀秩序的“熵增”力场已经崩解，取而代之的，是从内部不断蔓延开来的冰蓝色裂痕，以及因能量回路过载而引发的、此起彼伏的沉闷爆炸。

失去了旗舰的统御和最强武器的压制，剩余的“冰寂”军团护卫舰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它们冰冷的作战逻辑仍在尝试执行最后的指令，但失去了协同，威胁大减。

“龙吟”母舰，这艘同样伤痕累累的巨舰，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或重组的机会。林薇薇的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刃，斩断了所有的迟疑。

“全舰火力，覆盖射击！目标，敌旗舰及所有残余敌舰！”

主炮虽然暂时无法再次发射那种融合了法则的攻击，但常规的“龙息”光束和经过“启明”强化的导弹阵列，依然具备恐怖的杀伤力。副炮群更是将积压的怒火倾泻而出，交织成一片毁灭的光雨。

“永寂方尖碑”的装甲在冰蓝裂痕和炽白光束的双重打击下，终于达到了承受的极限。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仿佛冰山彻底崩解的巨响，那庞大的黑色舰体从中间断裂开来！内部失控的能量如同脱缰的猛兽，引发了一连串殉爆，最终将其化作一团在极地苍白天空中熊熊燃烧、不断坠落的巨大火球。

失去了旗舰，残存的护卫舰在“龙吟”和其他苏醒过来的冰封神殿残余防御火力的打击下，或仓皇逃离，或被一一击毁。

南极的天空，渐渐恢复了它原本的、凛冽而纯净的苍白色。只是空气中弥漫着能量过载后的臭氧焦糊味、金属燃烧的刺鼻气息，以及……万年冰盖被强行融化蒸发后留下的、淡淡的咸腥与空洞。

胜利了。

但没有任何欢呼。

“龙吟”主控中心内，只有系统自动修复的轻微嗡鸣和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声。陈诺被紧急送入了医疗舱，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过度透支的精神力与龙脉能量反噬，需要时间修复。

林薇薇站在舷窗前，望着下方。冰封神殿那原本巍峨雄伟的金字塔形建筑，此刻大半已经坍塌，被冰雪和瓦砾掩埋，只露出少量残破的尖顶。曾经庇护了它无数岁月的永恒冰障，如今只剩下边缘处一些参差不齐的冰崖。那座名为“深寒之心”的上古遗迹，已然陷入了或许千载的沉寂。

“报告战损。”她的声音沙哑。

“舰体结构损伤增至41%，龙脉反应堆输出功率锁定在38%，跃迁能力永久丧失。武器系统损耗严重，能源储备剩余22%。”

“人员方面，七人阵亡，二十三人重伤，其中包括陈诺协调官。突击队在南极作战减员十一人。”

每一组数字，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们赢了这场战役，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尤其是冰封神殿，几乎等于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传来了昆仑基地秦岳指挥使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龙吟’，南极战况已通过残余龙脉波动监测到。感谢你们为整个星球做出的牺牲与贡献。冰封神殿的沉睡，是全人类的损失。请立即评估自身状态，如需救援，昆仑可派接应舰队。”

几乎是同时，星图上其他节点的反馈也如潮水般涌来。

“潮汐之心”传递来悲伤而敬佩的“情绪”波动，并附上了最新测绘的、相对安全的返航航线建议，避开了“审判者”可能加强了巡逻的海域。

北风驿站发来了针对低温能量伤害和龙脉反噬的紧急医疗方案数据包。

甚至刚刚联系上的“自由隘口”和“绿洲”等人类据点，也发来了虽不专业却充满关切与敬意的慰问信息，并表示愿意分享他们有限的资源。

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情愫，在全球残存的抵抗网络中流动。不再是单纯的战略协作或情报交换，而是一种基于共同苦难、共同牺牲、共同胜利而产生的……认同感与归属感。

“我们收到了，感谢各方关切。”林薇薇回应了昆仑，然后转向舰内通讯，“通告全舰：南极战役，我们完成了任务。我们失去了战友，也得到了新的盟友。现在，我命令——”

“以最低能耗，启动返航程序。目标，昆仑基地。让我们……带英雄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