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双线（2/2）

陈诺礼貌回应，心中警惕。

寒暄几句后，孙副院长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陈工，听说你之前在工地有些不愉快？年轻人冲动可以理解，但行业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些话，在台上说出来，可能一时痛快，但也要考虑长远影响嘛。”

他看似推心置腹：“鼎峰集团是省内纳税大户，关系盘根错节。你那个报告，涉及面太广，容易得罪人。不如这样，下午的报告，一些比较……敏感的具体案例和数据，是不是可以适当模糊处理？给自己，也给别人，留点余地。我们设计院，很需要像你这样有潜力的年轻人，将来合作的机会很多……”

又是这一套！先是施压，然后是看似光明的前程诱惑。

陈诺放下筷子，看着对方，平静地回答：“孙院长，谢谢好意。但我认为，在关乎公共安全的问题上，留余地，就是对潜在风险的开绿灯。我的报告，每一个数据都经得起验证，我会对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

孙副院长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冷了几分，最终讪讪地离开了。

无声的支援

下午，论坛正式开幕。陈诺被安排在第二天上午做报告。他坐在台下，听着其他专家的发言，心绪却难以完全平静。孙副院长的“问候”表明，对手的能量已经渗透到了会场。

第一天的议程结束后，陈诺回到房间，心情有些沉重。打开手机，发现了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发来的多条彩信。

点开一看，他愣住了。

第一张，是工地东南角一个隐蔽摄像头拍摄的模糊但依稀可辨的画面：夜晚，老周挡在挖掘机前，与包工头争执，然后被推倒在地。

第二张，是老周手臂伤口缝针后缠着厚厚纱布的照片，旁边还配了一个竖着大拇指的虚弱笑脸。

第三张，是一张写在工地记录本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集体签名，下面是一行字：“陈工，我们信你！周师傅我们轮流照顾，放心干！”

发信人没有留下姓名。

紧接着，林悦的短信也到了：“匿名证据和工人证词已拿到部分，正在整理。调查报告副本也已到手，漏洞百出。安心报告，后方有我们！”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张张图片和一行行文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陈诺的眼眶，鼻尖发酸。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有躺在病床上的老师傅，有仗义执言的记者，还有那些沉默却明辨是非的工友！

他攥紧了手机，望向窗外省城的万家灯火，明天，他将走上那个讲台，为了所有相信他、支持他的人，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