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镜里镜外（2/2）

黑猫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猫叫，而是一圈肉眼可见的、淡银色的音波涟漪！涟漪与黑红色射线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诡异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扭曲的滋滋声。黑红色射线在淡银色涟漪的冲击下，竟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

钱李氏（怨念体）第一次发出了带着惊怒的嘶吼：“又是你这孽畜！”

黑猫落地，姿态优雅却充满戒备，绿瞳死死锁定怨念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它周身散发出的淡银色光芒，虽然微弱，却顽强地驱散着周围粘稠的黑暗与恶意，为赵无妄和沈清弦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就是现在！”赵无妄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体内被压制已久的内力轰然爆发，强行冲开部分束缚！他不再试图攻击强大的怨念体，而是将全部力量灌注于双腿，身形化作一道离弦之箭，直扑那面巨大的铜镜！

他的目标，不是镜面，而是支撑镜子的、看似华贵实则可能是能量传导关键的紫檀木镜架！

沈清弦也强忍着精神上的刺痛，异瞳全力聚焦于镜面与现实的连接点上，试图以自身的精神力量干扰那能量的传输。

“妄想！”钱李氏（怨念体）厉啸，舍弃了对黑猫的纠缠，周身黑红色能量狂涌，化作无数只扭曲的鬼手，抓向赵无妄，同时整个宴会大厅的地面开始蠕动，如同活过来的血肉，试图将他吞噬。

黑猫再次发出尖啸，淡银色音波如同利刃，斩向那些鬼手，为赵无妄清理道路。

赵无妄不顾身后袭来的危机，眼中只有那面镜子！近了！更近了！

他怒吼一声，汇聚了全部内力与意志的一拳，狠狠砸向了镜架与墙壁连接的榫卯之处！

“轰——！！！”

巨响声中，坚实的紫檀木镜架应声断裂！巨大的铜镜失去支撑，猛地向前倾斜、砸落！

在镜面即将触地的瞬间，赵无妄和沈清弦，甚至包括那只神秘的黑猫，都清晰地看到——镜中的景象不再是废弃院落，而是骤然切换成了……现实世界中，厉千澜率领着镇魔司玄甲卫，强行破开钱府那废弃院落木门的画面！

厉千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猛地透过正在坠落的镜面，与梦境中的赵无妄对视了一瞬！

现实与梦境，在这一刻，透过这面即将破碎的镜子，产生了刹那的交汇！

紧接着——

“哗啦——！！！”

铜镜重重砸在地毯上，镜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然后彻底崩碎成无数碎片！

梦境与现实的能量连接，被强行中断！

“啊——！！！”

钱李氏（怨念体）发出一声充斥着无尽愤怒与痛苦的尖嚎，周身凝聚的黑红色能量剧烈震荡、溃散，她美艳的面容开始扭曲、龟裂，露出下面更加狰狞的本质。整个“血宴”梦境开始剧烈地摇晃、崩塌，如同被打碎的琉璃盏！

那些僵立的“宾客”如同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纷纷瘫软在地，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尚存清醒的几人惊骇地看着四周天翻地覆的变化。

成功了！循环被打破了！

赵无妄脱力地单膝跪地，剧烈喘息。沈清弦跑到他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那只黑猫站在破碎的镜框上，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身影逐渐淡化，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消失不见。

熟悉的、灵魂被抽离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但这一次，他们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赵无妄最后看了一眼那在崩塌中疯狂嘶嚎、形体逐渐消散的怨念体，以及她身上那件依旧闪烁着不祥光芒的吉服。

镜里镜外，因果纠缠。

“血宴”将散，但诅咒的阴影，依旧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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