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新魏王的抉择(1/2)

洛阳的丧仪肃穆而盛大,白色成了这座帝都数月的主色。当魏王的棺椁缓缓沉入精心修造的陵寝,一个新的时代,也在暗流与观望中,正式拉开了帷幕。曹丕,这位自幼生长在父亲巨大阴影下的世子,终于站到了权力的巅峰,也站在了风口浪尖。

魏王宫正殿,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压力。曹丕头戴远游冠,身着诸侯王袍服,端坐主位。相较于曹操的雄武与多疑,他的面容更显文秀,但眼神深处那份承自父亲的锐利与隐忍,却让人不敢小觑。阶下,陈群、司马懿、贾诩、夏侯惇、曹真等文武重臣分列左右。

“先王薨逝,孤心实恸。然国不可一日无主,事不可一日不决。”曹丕的声音平稳,带着刻意维持的庄重,“今刘备僭号称帝,倾巢伐吴;孙权背信窃土,负隅顽抗。南方二虎相争,于我大魏,诸位以为当如何?”

夏侯惇独目一瞪,率先出列,声音洪亮:“大王!此乃天赐良机!刘备、孙权皆国贼也,今自相残杀,正宜遣一上将,出襄樊,或下淮南,趁其两败俱伤,一举平定江南!”

曹真等部分将领也露出赞同之色。

但陈群出列反对:“夏侯将军勇烈可嘉,然则不可。先王新丧,国本未固。且刘备伐吴,孙权必全力抵御,二者皆百战之师,胜负未知,然无论谁胜,必是惨胜,元气大伤。我军若此时南下,是逼其罢兵联手抗我,亦或是与得胜之疲师硬撼?皆非上策。不若陈兵边境,以为威慑,坐观其成败。待其力竭,再图后举不迟。”

司马懿亦躬身道:“陈长文(陈群)所言,老成谋国。臣以为,当务之急,乃在巩固内部,安定人心。先王在时,以威御下;今大王初立,宜加恩泽,抚慰诸将,擢拔才俊,使内外归心。南面之事,可遣使分别至刘备、孙权处,一则示好,示我无意介入;二则探其虚实,乱其心神。此所谓‘坐山观虎斗,卞庄刺虎’之策也。”

曹丕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他内心倾向于司马懿、陈群之策。父亲留下的摊子庞大而复杂,内部需要消化,威信需要建立,此时大规模兴兵,风险太大。“坐观成败”虽显保守,却最稳妥,也最符合他目前的需要。

“仲达(司马懿)、长文之言,甚合孤意。”曹丕最终定调,“即日起,加封诸将,抚恤功臣。南面边境,保持守势,严密监视,不可轻启战端。遣使分别赴成都、建业……嗯,就以吊唁关云长、祝贺孙仲谋(孙权)取得荆州为名吧。”

解决了南方策略,另一个更棘手的问题浮上水面。

贾诩苍老而平静的声音响起:“大王,南事可缓,然北患……不可不察。‘玄鼎’张明远,非割据之匪类,实乃制度之敌,心腹之患。先王晚年,已深感其威胁。如今我方新旧交替,彼辈必不会安分。”

提到“玄鼎”,殿内气氛明显一沉。石炮的恐怖、战场上那种诡异的凝聚力、还有那套令人不安的“大同”说辞,都是曹魏高层挥之不去的梦魇。

曹丕眉头微蹙:“文和(贾诩)先生有何高见?”

贾诩道:“彼以‘制度’、‘理念’为兵锋,潜移默化,侵蚀人心。我朝对抗,亦不可仅恃刀兵。老臣有三策:其一,速定名分。大王宜早正大位,继汉统,以堂堂正正之天子名义,统御四方,在法理上彻底压倒其‘府制’之僭越。”

曹丕眼中精光一闪,这正是他心中所想。称帝,不仅能彻底掌握至高权力,更能从意识形态上打击“玄鼎”的合法性。

“其二,”贾诩继续,“强化管控。‘玄鼎’商品、书籍,尤其是那《启蒙新篇》等物,必须严查禁绝。可设‘靖安司’,专司稽查此类‘精神资敌’之物,并搜捕其境内细作、清查境内受其蛊惑之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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