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色黎明（1/2）

三天时间，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流逝。

鲜卑大营里再没有派出任何骚扰的小队，只是日夜不停地传来打造器械的敲击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氛围，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逐鹿城头，每一个守军都明白，这短暂的平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将最后几支箭矢擦拭得锃亮，将滚石檑木堆放在最顺手的位置。伤兵只要能动的，都挣扎着回到了岗位。他们知道，下一战，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张明远走过城墙，看着这些疲惫却坚定的面孔，心中沉重。他尤其想起了王胡子，那个粗豪忠诚的兄弟，再也无法与他并肩作战。他的牺牲，为这座城换来了宝贵的机会。

第四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没有号角，没有战鼓。黑压压的鲜卑军阵，如同从地狱中涌出的沉默潮水，向着逐鹿城缓缓逼近。他们丢弃了所有不必要的负重，甚至连皮甲都轻便了许多，每一个人眼中都闪烁着饥饿与疯狂的光芒——那是破釜沉舟的野兽的眼神。

“全军——迎敌！”

张明远的声音在城头响起，平静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瞬间点燃了所有守军心中的火焰。

战斗，在双方接触的第一刻起，就直接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鲜卑人不再珍惜性命，他们用血肉之躯硬顶着守军的箭矢和滚石，疯狂地架起云梯。尸体在城下堆积成山，后续者就踏着同伴的尸骨向上攀爬。攻城槌在敢死队的推动下，不顾两侧倾泻而下的金汁与火油，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城门，沉闷的巨响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顶住！把他们杀下去！” 飞狼营新任统领李顺浑身浴血，如同疯虎般在城头奔走，哪里出现险情，他就带着亲卫扑向哪里。他手中挥舞的战刀，正是王胡子留下的遗物。

陈琛不再居于后方，他手持长剑，亲自带领着文吏和民夫组成的预备队，填补着每一处出现的缺口。一名鲜卑兵刚跳上城垛，就被数支长枪同时刺穿，惨叫着跌落。

张明远依旧坐镇中央，但他的命令下达得越来越快。敌军的疯狂超出了他的预计，多处防线同时告急。

“将军！西门！敌军冲上来了！”一名传令兵满脸是血地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