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妻主大人(1/2)

顾怀霜的指尖在保温桶提手上掐出深深的红痕,指腹下的竹编纹路嵌进肉里,硌得生疼,她却像没察觉似的,只垂着眼帘,目光落在陆扬迟埋头啃排骨的手上。

那骨头上的肉被啃得干干净净,只剩点泛红的筋膜挂着,倒像极了某些被啃噬过的残骸。

“有人保护?”她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裹着点说不清的冷意,像冰锥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什么样的人,能在那种地方护着他?”

陆扬迟啃得满嘴流油,油星子溅在下巴上也顾不上擦,闻言含糊道:“就是……就是那个笔仙说的,叫顾清绝,景言跟她在一块儿呢,应该……应该靠谱吧?”

他说着,还吸溜了一口骨髓,发出“滋啦”的响,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顾清绝。”顾怀霜把这三个字在舌尖碾了碾,像嚼着颗带刺的冰粒,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寒意,“你可知这人是谁?”

陆扬迟愣了愣,刚叼在嘴边的排骨“啪嗒”掉回碗里,溅起几滴油花:“不是……神仙吗?”

“算是吧。”顾怀霜掀起眼皮,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扫过宿舍楼阴沉沉的走廊拐角。

那里的光线比别处暗三分,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冥气,像块浸了尸水的破布,“冥界的主,说一不二的人物。只是她护人,也看人。”

最后那句话说得极轻,像怕被谁听去,尾音几乎要融进走廊里穿堂而过的风里。

陆扬迟没听清,只挠着头傻笑,手指上还沾着黏糊糊的肉汁:“那景言运气好,说不定是个例外呢?”

顾怀霜没接话,转身往楼梯口走。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笃、笃、笃”的响,每一声都像敲在陆扬迟的心尖上,震得他后颈发麻。

他赶紧拎着保温桶跟上,刚下两层,就见顾怀霜突然停步,猛地回头看他,眼神亮得有些吓人,像黑夜里骤然亮起的鬼火。

“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找我。”她的声音比刚才冷了三分。

“好,知道了,表姐。”陆扬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赶紧点头,抱着保温桶转身往宿舍跑,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背。

顾怀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周身的气息瞬间沉了下来。

她抬眼望向旧教学楼的方向,那里的怨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混着后山飘来的腐叶腥气,直冲鼻腔。

一个名字在她齿间炸开,带着咬牙切齿的恨:“封景若。”

她朝着那团怨气最重的地方走去,高跟鞋踩过操场边缘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响,像蛇在草里游过。

走进后山的林子时,脚下的腐叶被踩得“咯吱”作响,那声音细碎又黏腻,像无数根骨头被碾碎在齿间。

顾怀霜右手食指勾着烈风剑的剑柄,银白的剑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斑驳的黑夜月光下投出细碎的冷光,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

黑夜的月光透过交错的枝桠落在她肩头,那冷白色的光斑,被她周身敛去温度的气场衬得像层薄冰,看着就寒气刺骨,触之怕要冻掉一层皮。

“别藏了,是你吧。”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深潭,震得周围的树影都晃了晃。

“把身上的怨气安在那东西身上,对付一个凡人,呵。”

她嗤笑一声,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旋,烈风剑“噌”地露出半寸锋芒,寒光映得她眼底一片冷冽。

树下的阴影里,一阵黑色怨气开始翻涌,像煮沸的墨汁,渐渐幻化出人的形状。

那影子忽明忽暗,边缘处还在不断剥落着黑色的絮状物,落地就化成一滩腥臭的黑水。

“妻主大人,好久不见,侍身很是想念。”封景若的声音从那团黑影里钻出来,黏糊糊的,像舌头舔过玻璃。

他站在树下,半边脸隐在阴影里,露出来的那半张泛着青黑,眼窝深陷,黑洞洞的,在黑夜里看着比鬼脸还吓人。

“嘿嘿,妻主明明知道我在这,为什么不来救救我?”

他往前飘了半步,脚尖离地三寸,黑红袍下摆扫过地面的落叶,竟没带起一丝风

“妻主,景若好难过啊……”

那声音空荡得很,在林子里打着旋儿,像有无数张嘴在同时重复这句话,听得人头皮发麻。

“你觉得呢?”顾怀霜手腕一翻,烈风剑“唰”地出鞘,剑刃抵在封景若的脖子上,寒气瞬间逼得那团黑影往后缩了缩。

剑身上倒映出封景若扭曲的脸,更显狰狞。

“妻主,何苦如此?”封景若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点癫狂,“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只要封景言在乎,你都在乎呢”

“还是因为妻主你喜欢他?呵呵……呵呵呵……”他突然开始发疯似的狂笑,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铁皮

在寂静的林子里炸开,惊得树上的夜鸟“扑棱棱”飞起,若是普通人听见,怕是当场就要吓破胆。

“闭嘴!”顾怀霜手腕用力,剑刃又往他脖子里压了半分,黑色的“血”从伤口处渗出来,落在剑身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我的事,你管不了。他们,你也不许动!”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冷又硬,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能冻裂骨头的力道。

封景若的笑声戛然而止,树影里的那双黑洞洞的眼窝死死盯着她,怨毒得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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