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带着审视的眼光（2/2）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记忆中那冰冷潮湿的洞壁，而是透过稀疏枝叶洒下的、带着暖意的晨曦。他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身下垫着不知名的宽大树叶，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与他习惯了六年的、带着腐朽和玄冥寒气的山洞截然不同。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体内立刻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尤其是经脉和脏腑，仿佛被撕裂后又勉强粘合在一起，他闷哼一声，小脸瞬间又白了几分。

“别乱动。”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王寒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而关切的眼睛，是那个男人……陈凡，他的父亲。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母亲的疯狂、毁灭性的禁术、自己不顾一切的阻拦、以及最后那撕裂般的痛苦和陷入黑暗前看到的、这个男人惊骇欲绝的脸。

陈凡见儿子醒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但很快又被担忧取代，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渡入王寒体内的生机之力，低声道：“你伤得很重，经脉和内腑都受了震荡，需要静养，我已经用真元护住了你的心脉，但修复需要时间。”

王寒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蓝与翠绿交织的眼眸，静静地、带着审视地看着陈凡。没有母亲灌输的刻骨恨意，也没有孩童应有的依赖亲近，只有一种近乎剥离情绪的观察与衡量。

陈凡被他看得心中微涩，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有很多问题。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你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放松，配合我的治疗，让自己好起来。”

他伸出手，想替王寒擦去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但王寒却下意识地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陈凡的手僵在半空，心中叹息，却也没有强求，只是收回了手，继续专注地输送着生机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