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破壁之锤(2/2)

“威廉,按预定路线,低速前进!”我下令。

“罗蕾莱”的引擎咆哮起来,与其他坦克一起,排成疏散队形,缓缓驶出隐蔽地,跟在工兵身后,驶向烟雾弥漫的进攻通道。

装甲掷弹兵们以散兵线跟在坦克侧后方,弯腰疾进,利用坦克庞大的身躯和烟幕躲避可能残存的冷枪。

最初的推进出乎意料的顺利。工兵成功开辟了通道,炮击显然极大地压制了苏军前沿火力。我们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冲过了第一道被炸得稀烂的堑壕线。

抵抗与坚韧:保家卫国的底色

然而,随着我们深入“铸铁厂”防御体系,真正的考验才开始。炮火无法摧毁一切,尤其是深藏在地下或经过巧妙加固的工事。

从一处半地下式的、用铁轨和原木加固的掩体里,突然喷吐出炽烈的机枪火舌!子弹叮叮当当地打在“罗蕾莱”的装甲上,同时压制了跟进的步兵。

“一点钟方向,地下掩体!”埃里希报告。

“高爆弹!”

“高爆弹!”弗兰茨装填。

轰!掩体被直接命中,顶部坍塌,火力顿歇。步兵冲上去,向射击孔投入手榴弹。

在攻克一处砖石结构的农庄据点时,我们遭遇了更顽强的抵抗。苏军士兵从废墟的各个角落开枪射击,甚至从二楼窗口投下反坦克手榴弹。战斗变成了血腥的逐屋争夺。喊杀声、爆炸声、冲锋枪的扫射声混作一团。

我注意到,苏军的抵抗呈现出一种矛盾性。有些士兵在炮击后似乎意志动摇,在德军坦克和步兵逼近时选择了投降或溃退,印证了那种“广阔土地可供撤退”的心态。但同样有相当数量的士兵,尤其是军官和政委,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们依托残垣断壁,用简陋的武器进行着绝望但凶狠的反击,眼神中是一种与我们在法国遇到的截然不同的、混合着乡土情结和意识形态的保卫家园的决绝。这种抵抗,虽然战术上可能不够灵活,却充满了血腥的韧性,极大地迟滞了我们的推进速度。

侧翼的獠牙与协同的胜利

就在正面进攻逐渐陷入胶着时,迂回侧翼的装甲组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们成功地在苏军防线结合部发现了一个薄弱点,并突入其后方,袭击了一个迫击炮阵地和疑似连指挥部,造成了巨大混乱。

正面压力骤减,我们趁机加强攻势。“罗蕾莱”用主炮逐个点名残存的火力点,步兵则奋勇清剿每一处废墟。炮兵观察员也不断呼叫炮火,覆盖苏军可能的增援路线和撤退通道。

终于,在午后时分,“铸铁厂”的最后抵抗被肃清。阵地上遍布双方士兵的尸体和装备残骸。我们成功夺取了这个支撑点,打开了通往下一道防线的一处缺口。

胜利的代价与反思

站在占领的阵地上,硝烟尚未散去。疲惫感浸透骨髓。我们又一次赢了,但胜利的滋味苦涩。

这次成功的协同作战,证明了周密计划和多兵种配合的力量,它避免了像之前那样盲目冲击雷区或坚固堡垒的惨重损失。然而,苏军展现出的那种底层士兵的矛盾心理(部分溃退、部分死战)和高层构筑的纵深韧性防御,都预示着斯摩棱斯克绝非轻易可以攻克。闪电战初期的摧枯拉朽早已成为过去,现在的每一场胜利,都是建立在精密的计算、充分的火力准备和士兵鲜血之上的消耗战。

“罗蕾莱”停在一片狼藉的阵地上,需要维护,弹药需要补充。车组成员们默默地进行着战后的工作。威廉检查着履带和悬挂,埃里希清理着炮管,弗兰茨清点着几乎见底的弹药箱。

我们砸开了“铸铁厂”这堵墙的一部分,但斯摩棱斯克,这头巨大的钢铁巨兽,依然耸立在硝烟深处,用它无尽的防御纵深和士兵们复杂的战斗意志,冷冷地注视着我们。协同的奏鸣曲奏响了一个有力的音符,但整场战争的交响乐,依然漫长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