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遭遇(1/2)

我们沿着一条乡间土路推进,两侧是收割后略显荒凉的田地和稀疏的林地。连日来的顺利进军,让队伍里不免滋生出一丝轻敌和松懈的情绪,尽管军官们一再斥责,但这种氛围如同瘟疫般难以完全杜绝。我们“艾玛”车组作为先头部队的侧翼警戒,处于连队队形的边缘。

那天下午,阳光斜照,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柴油的味道。威廉操控着“艾玛”,履带规律地碾压着路面。奥托在炮塔里有些昏昏欲睡,我则举着望远镜,例行公事地扫视着前方和侧翼。一切似乎都与前几日无异。

突然,就在我们左侧那片原本寂静的、生长着些许灌木和白杨树的缓坡后,毫无预兆地闪现出一连串炽烈的炮口焰!那光芒在昏黄的阳光下依然刺眼,紧接着,是炮弹撕裂空气的、短促而尖锐的呼啸声!

不是零星的冷枪,是成建制的、密集的炮火!

“左翼!敌袭!” 我几乎是凭借本能嘶吼出来,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扭曲。

几乎就在我喊声响起的同时,几发炮弹已经落在了我们车队中间和周围!巨大的爆炸声瞬间淹没了引擎的轰鸣!一辆跟在我们侧后方的二号坦克被直接命中,炮塔在一声巨响中猛地一震,浓烟和火焰瞬间从舱口喷涌而出!它像一具被点燃的钢铁棺材,瘫在原地,再无声息。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狂暴地降临。

我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心脏似乎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训练中千百次演练的遭遇敌情流程,在真实的炮火和死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威廉!倒车!规避!” 我几乎是靠着残存的理智喊出命令,声音嘶哑。

威廉的反应比我更快。在我命令出口之前,他已经猛地拉动操纵杆,脚下油门和离合器配合得天衣无缝,“艾玛”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车体剧烈倾斜着,向右侧一片浅沟倒车规避。一发炮弹几乎擦着我们的左侧履带爆炸,灼热的气浪和泥土猛地拍打在装甲板上,噼啪作响。

“奥托!左翼缓坡!寻找火力点!开火!开火!” 我对着内部通讯器狂喊,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炮塔里传来奥托手忙脚乱的声音,夹杂着炮弹装填时金属的碰撞声。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坏了。“我……我在找!我看不到……”

“冷静点,奥托!” 威廉低沉而稳定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像一块投入惊涛中的磐石,“听车长的!慢慢来!”

威廉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几乎要崩溃的奥托和我自己,都找到了一丝依托。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再次举起望远镜,不顾四处横飞的弹片和子弹(波兰军队的机枪也开始咆哮了),紧紧盯住左侧缓坡。

“十点钟方向!那丛深色灌木后面!有炮口焰!” 我终于捕捉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闪光。

“看到了!” 奥托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更多的是豁出去的决绝。炮塔开始转动,我能感觉到那熟悉的、细微的嗡鸣。

“穿甲弹!” 我喊道。

“穿甲弹好!”奥托回应。

“开火!”

“砰!”“艾玛”的20毫米主炮第一次在实战中发出了怒吼!后坐力让车体微微一震。炮弹打在缓坡上,激起一片泥土,但似乎偏离了目标。

“打高了!压低一点!再来!” 我紧盯着弹着点。

奥托没有回答,但我能想象他在炮塔里咬着牙,汗水从额头滴进眼睛也顾不上擦的模样。炮塔微微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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