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你们这是把老实人往绝路上逼啊!(1/2)

砰——”

一声脆响,价值连城的速溶灵茶杯在坚硬的地板上摔了个稀巴烂,茶水混着廉价的工业香精味儿四处飞溅。

墨尘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感觉自己那颗刚刚升级成赛博元婴的小心脏,也跟着碎成了二维码。

父慈子孝?

不,这是“父辞子笑”——老子不干了,你爱谁谁!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各种念头像是中了病毒的弹幕,疯狂刷屏。

“所以,我那便宜义父,雷山老登,不是派我来敌后搞破坏的,是把我打包卖了,还他妈是打折促销?”

“我以为我是深入敌后的孤胆英雄,结果我是被‘优化’掉的冗余资产?”

“我以为我是鹰派手里的刀,捅向鸽派的心脏。搞了半天,鹰和鸽是一对儿,他们合伙开了个养猪场,而我……就是那头等着过年被宰的猪?!”

墨尘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经历一场十二级台风过境,连地基都被掀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拿的是爽文男主剧本,一路开挂,骚操作不断,把敌人耍得团团转。

现在他才明白,他拿的是特供版《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还是个没台词的龙套,演的是一出名为《耗材的诞生与灭亡》的悲情默剧。

而导演、编剧、制片人,全他妈是那帮坐在云端之上,喝着八二年灵茶的老登们!

所谓鹰派鸽派,不过是左手和右手,都是从一个叫“神州万域联盟”的盘子里捞钱。

“我他妈……真是个清澈的愚蠢。”墨尘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感觉自己浑身发冷,那是一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还拔出来反复搅动的透心凉。

他以为自己是来薅羊毛的,结果自己才是那只羊,人家不仅要薅他的毛,还要吃他的肉,用他的骨头熬汤,最后再感叹一句:这羊真肥。

牧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样本。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永远在反光的战术目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从博弈论的角度看,雷山的行为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你,墨尘,从一开始就是他用来撬动整个棋盘的‘一次性杠杆’。”

牧歌的声音依旧平稳,像ai语音播报,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扎进墨尘最脆弱的神经。

“雷山之所以迟迟不派兵救援诺顿城,甚至默许你在这里‘胡闹’,不是因为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英雄气概。”

“他是在创造一个完美的‘舆论风口’。”

牧歌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种可能:你失败了,死在了诺顿城。那么,你‘墨尘’这个名字,就会成为他手里最锋利的武器。他会立刻把你塑造成一个被投降派(钱来、温博远)打压、被迫流亡海外、却依旧心系神州、最终为拯救无辜平民而英勇牺牲的悲情英雄。”

牧歌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继续道:“他会拿着你的‘事迹’,在联盟议会上慷慨陈词,攻击政敌,煽动民意,要求彻查真相,顺便为自己争取到天文数字的‘抚恤金’和发动战争的‘正当理由’。你的死,会成为他最值钱的政治资本。”

墨尘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已经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了:雷山老登站在议会大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我那苦命的孩儿啊”,然后转头就把抚恤金划进了自己的小金库。

“第二种可能,”牧歌伸出第二根手指,“就是现在这样。你赢了,你以一己之力,用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保住了诺顿城,还顺手把巫术兄弟会打得满地找牙。”

“这对雷山来说,是意外之喜,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可以坐收渔利,将诺顿城顺理成章地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然后……”

牧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像手术刀划过皮肤。

“然后,他会以‘清剿非法武装,维护联盟法纪’的名义,把你和你的‘蓝翔重工’一网打尽。毕竟,你是个价值五千万的通缉犯,而你的手下,是一群没有身份的难民和一堆见不得光的鬼魂。处理掉你,他既能拿到平乱的功绩,又能彻底掩盖诺顿城事件的真相,还能把你敲诈来的所有财富,合法地变成他自己的。”

“无论你输,还是赢,他都是最终的赢家。你死,他吃你的绝户席;你活,他收割你的胜利果实。”

牧歌的每句话,都像是在给墨尘的棺材板钉钉子。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墨尘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缩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像一只被暴雨淋透了的流浪狗。

他想起了雷山那张写满“老子不好惹”的脸,想起了他那句“小子,去吧,在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义父给你兜着”。

兜着?

是等着给我收尸,还是等着给我上套啊?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靠山,一个可以让他短暂感受到“家”的温暖的港湾。

结果那不是港湾,那是个屠宰场。

他不是家人,他是kpi。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和屈辱,从他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成灰烬。

但就在这股毁灭性的情绪即将淹没他的时候,他那颗赛博元婴的核心处,那个一直懒洋洋闪烁的“:)”笑脸,突然亮了一下。

一种奇妙的、扭曲的、近乎病态的兴奋感,毫无征兆地从怒火的灰烬中钻了出来。

就像一个玩游戏玩到自闭的玩家,在被boss反复虐杀一百次,删号卸载的前一秒,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以无限卡bug的漏洞。

愤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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