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卷末总结,潜龙终入海(1/2)

第三卷

晨光初透,四合院的轮廓在淡青色天幕下渐渐清晰。

林修远睁开眼时,东方才刚泛起鱼肚白。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躺在炕上,听着身侧父亲沉稳的呼吸声和隔壁屋里母亲与妹妹轻柔的翻身声。这是他在这个家、这间屋、这张炕上醒来的最后一个清晨。

今天,他要去中专报到。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地穿衣下炕。推开屋门,初秋的凉意混着晨露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墙角蟋蟀的鸣叫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煤车轱辘声。

林修远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冲在脸上,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他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仍带着少年稚气却眼神沉静的脸——十岁孩童的身躯里,装着两世为人的灵魂,而今,这个灵魂即将带着全新的身份,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起这么早?”

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林建国披着件外衣走出来,手里拿着烟袋,却没有点。

“睡不着。”林修远擦干脸,转身看向父亲。

林建国点点头,在门槛上坐下,慢条斯理地往烟锅里填烟丝。火柴划亮的瞬间,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他眼角的皱纹。“东西都收拾好了?”

“昨晚就收拾好了。”林修远在他身旁坐下,“被褥、衣服、饭盒、书本,还有您给的那些工具。”

“嗯。”林建国吸了一口烟,烟雾在晨雾中袅袅升起,“到了学校,凡事自己多长个心眼。缺什么就往家里捎信,别委屈自己。”

很朴实的话,却沉甸甸的。

屋里传来窸窣的动静,李秀兰也起来了。她眼圈有些红,显然昨晚没睡好,却强笑着:“修远饿了吧?妈给你煮碗面,加俩鸡蛋,出门吃面,顺顺当当。”

“妈,简单吃点就行。”林修远想拦,李秀兰已经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林晓月揉着眼睛从里屋钻出来,头发乱蓬蓬的,看见哥哥,一下子清醒了,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哥,你今天真要走啊?”

“嗯,去上学。”林修远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那……那你会想我吗?”小姑娘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会。”林修远笑了,“你在家要听话,好好学习,帮妈干活。等哥放假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拉钩!”林晓月伸出小指。

“拉钩。”

两只手指勾在一起,晃了三下。这个简单的仪式,让林修远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前世他是独生子,父母早逝,从未体会过这种手足之间的羁绊。而这一世,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早已成为他愿意用一切去守护的珍宝。

厨房里飘出面条的香气。李秀兰端着一个大海碗出来,面上铺着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几片碧绿的青菜,还有几块昨晚剩下的鸡肉。

“趁热吃。”她把碗放在桌上,筷子塞进儿子手里。

林修远坐下,挑起一筷子面。面条劲道,汤汁浓郁,是母亲独有的味道。他安静地吃着,李秀兰就坐在对面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舍。

“到了学校,饭要按时吃,别学那些坏孩子凑合。”她絮絮叨叨地说,“衣服脏了就攒着,周末拿回来妈给你洗。要是学校伙食不好,就跟妈说,妈给你做点酱菜捎去……”

“妈,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林修远咽下面条,轻声说。

“多大也是妈的孩子。”李秀兰说着,眼圈又红了,赶紧别过脸去。

林建国在一旁默默抽烟,等儿子吃完,才开口:“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到车站。”

行李很简单:一个捆扎整齐的被褥卷,一个装着衣物和书本的布包袱,还有父亲那个擦得锃亮的铝制饭盒。林修远自己背上包袱,林建国扛起被褥卷。

走出屋门时,院里已经有人起来了。前院的阎埠贵正在扫院子,看见他们,停下动作笑道:“建国,送修远去报到啊?路上慢点!”

“哎,谢谢三大爷。”林建国点头回应。

中院贾家的门紧闭着,但林修远敏锐地感觉到,门缝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窥视——是贾张氏。他没理会,径直走过。

后院的许大茂家也毫无动静,倒是刘海中背着手站在自家门口,看见他们,难得地主动打了招呼:“修远这是要出发了?好好学,给咱们大院争光!”

“谢谢二大爷。”林修远礼貌回应。

易中海家的门开了条缝,易中海站在门内,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走过,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林修远心里明镜似的。这一纸通知书,彻底改变了院里这些“聪明人”对他的定位。嫉妒、忌惮、敬畏、巴结……种种情绪交织,但无论如何,从今往后,他们再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孩子看待了。

这就够了。

走出四合院的大门,站在南锣鼓巷的青石板路上,林修远停下脚步,回身望去。

晨光中的四合院安详而静谧,青灰色的屋瓦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露水,屋檐下的燕子窝空空荡荡——燕子早已南飞。这座他重生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院子,这座承载了无数鸡飞狗跳、算计温情的院子,此刻在晨曦中静默如一幅老照片。

在这里,他度过了作为“林修远”最初也最关键的三年。激活了洞天,踏上了修真之路;改善了家境,守护了家人;见证了禽兽百态,也收获了珍贵的亲情。如今,羽翼渐丰,是时候飞出去了。

“走吧。”林建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在清晨的胡同里。自行车铃叮当作响,送牛奶的小车轱辘碾过石板路,早点摊的油条在锅里滋滋作响,热气腾腾——这座城市的脉搏正在苏醒。

公共汽车站已经等了不少人。林建国把被褥卷放在地上,掏出怀表看了看:“还有二十分钟车才来。”

父子俩站在站牌下,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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