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崭新的家人与温暖的羁绊(1/2)
第二章 崭新的家人与温暖的羁绊
林修远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不再是前世被闹钟催命般的浅眠,也不是猝死前意识涣散的昏沉,而是一种仿佛蜷缩在母体羊水中的安稳,被融融暖意与踏实的安全感紧紧裹着,连梦境都变得柔和。
他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混着刻意压低的絮语声唤醒的。
“……轻点,让你哥多睡会儿。”是母亲李秀兰的声音,柔得像春日拂过柳梢的风,轻轻搔在心上。
“妈,哥真的没事了吗?他昨天还跟我说胡话呢……”妹妹林晓月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担忧,尾音里又藏着几分小孩子家特有的好奇,像颗刚冒头的嫩芽。
林修远缓缓睁开眼。天光已大亮,透过糊着毛边窗户纸的木格窗,在坑洼不平的泥地上投下几块斑驳的亮斑,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屋里的陈设依旧简陋——靠墙摆着掉漆的木柜,炕上铺着磨得发亮的粗布褥子,但在晨光里,却透着一股子质朴的安宁,像幅被晒暖的旧画。
他动了动手指,只觉脑袋还有点发沉,像灌了铅,但那种撕裂般的剧痛已悄然退去。身体依旧虚软,却不再是先前那种连抬胳膊都费劲的绵软,总算有了些力气。
“醒了?”李秀兰第一时间瞥见他睁眼,手里端着的粗瓷碗“当啷”轻碰了下炕沿,脸上的疲惫瞬间被喜色冲散,快步走过来,“感觉咋样?头还晕不?”
“好多了,妈。”林修远试着撑起身子,李秀兰连忙放下碗,伸手稳稳扶住他,转身从炕尾拽过个硬邦邦的布枕头,垫在他腰后。这自然而然的关切,像杯温茶,让他心里又泛起一阵暖。
“饿了吧?妈给你熬了小米粥,滴了两滴香油,快趁热喝。”李秀兰把粗瓷碗递过来,碗沿还留着几道浅痕。
碗里是金黄的小米粥,稠得能立住筷子,米香混着一丝极淡的油香,顺着鼻息往肺里钻。在这物资紧俏的年月,香油金贵得跟宝贝似的,定是母亲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紧着他这个“病号”了。林修远望着那碗粥,鼻尖忽然有点发酸——前世996的日子里,胃早被外卖里的添加剂和地沟油折腾得麻木,多久没尝过这样纯粹的、带着烟火气的家常味了?
他接过碗,指尖触到碗壁温温的暖意,从指腹一直传到心口。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熬得火候正好,米粒煮得开花,软糯香甜,顺着喉咙滑下去,像股暖流淌进胃里,慢悠悠地散开,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连带着精神都振了振,眼亮了几分。
“慢点喝,锅里还温着。”李秀兰坐在炕边,眼神像浸了水的棉花,软乎乎地落在他脸上,手里攥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帕子,时不时想替他擦嘴角,又怕碰着他似的缩回去,来回好几回。
林晓月也凑了过来,小身子趴在炕沿,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喝粥,喉结悄悄动了动,却懂事地仰着小脸:“哥,你多吃点,吃完病就好得快。”
林修远看着她那副馋猫样,心里忍不住发暖,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递到她嘴边:“尝尝?”
林晓月眼睛“唰”地亮了,下意识张开嘴,可马上又“啪”地闭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妈说这是给哥养病的!我吃过窝头了!”话虽这么说,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却还黏在勺子上,舍不得移开。
李秀兰看着兄妹俩这模样,脸上的纹路都笑开了,抬手轻轻拍了下林晓月的后背:“你哥给你,就吃一口,小馋猫。”
林晓月这才抿着嘴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含住勺子,小腮帮鼓鼓地嚼着,眼睛眯成了月牙儿,一脸的幸福满足,仿佛尝到了什么山珍海味。
一碗热粥下肚,林修远浑身都暖和起来,力气也像是被慢慢注进了四肢,连腰杆都能挺直些了。他靠在枕头上,听着母亲和妹妹你一言我一语地絮叨。
李秀兰多半是叮嘱他好好歇着,别急着下地,又念叨着等他好利索了,让他爹去供销社瞅瞅,能不能买点红糖给他补补身子。
林晓月则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着院里的新鲜事——谁家的大公鸡又跟隔壁的掐架了,鸡毛飞了一地;前院阎老师家种的喇叭花开了三朵,紫盈盈的像小喇叭;还有后罩房那个据说很凶的贾婆婆,昨天叉着腰在院里骂了半天,指桑骂槐的,谁也不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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