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巧治急症,救人于危难(2/2)

孙嫂子连连点头,抹着眼泪出去了。

林修远走到桌前,重新拿起小秤。薄荷、金银花、连翘、石膏、知母……一味一味称好。这次剂量比平时重,孩子病得凶险,用药也得猛一些。

他包药的时候,手很稳,但心里还在后怕。

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就动用了更浓郁的灵泉水。还好忍住了。稀释万倍的灵泉水,效果微弱,不会引起注意;但如果用稀释百倍、十倍的,就算救回孩子,也可能留下痕迹——孩子恢复得太快,好得太离奇。

在这个年代,离奇就是麻烦。

所以他选了最稳妥的方式:针灸急救稳住性命,稀释灵泉水护住心脉,再用普通药物慢慢调理。虽然慢,但安全。

药包好了,三大包,每包够喝一天。他写了服用方法:石膏先煎,其他后下,三碗水煎成一碗,分三次服。

孙嫂子给孩子擦完身子进来。孩子已经醒了,虽然还蔫蔫的,但眼睛睁着,看见母亲,小声叫:“妈,渴……”

“来了来了,妈给你倒水。”孙嫂子又要哭。

林修远把药包递给她:“这三包药,今天开始喝。记住,石膏要先煎二十分钟,再加其他药。另外,”他顿了顿,“孩子这次病得重,虽然现在缓过来了,但接下来三天是关键。你今晚别睡,看着他,体温要是再上39度,就用凉毛巾敷,别捂着。”

“我知道,我知道。”孙嫂子接过药包,紧紧攥着,像攥着救命稻草,“小林大夫,多少钱?我、我这就去拿……”

“不用。”林修远摇头,“等孩子好了再说。”

“那怎么行!”孙嫂子急了,“您救了我家铁蛋的命,我……”

“孙嫂子,”林修远打断她,声音很温和,“先照顾孩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孙嫂子看着他,看了很久,眼泪又涌出来。她突然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小林大夫,您的恩情,我孙家记一辈子!”

林修远赶紧扶她起来:“别这样。我是大夫,应该的。”

他把孙嫂子和孩子送到院门口。孙嫂子抱着孩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摇摇晃晃,但终于不再那么仓皇绝望。

院门关上。

林修远站在院子里,这才感觉到后背已经湿透了。不是热的,是刚才高度紧张出的冷汗。夏日的晚风吹过来,凉飕飕的。

他回到屋里,坐在炕边,看着炕席上那摊孩子咳出来的浓痰。痰是黄绿色的,黏稠,带着血丝。他取来草纸,仔细擦干净。

然后,他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茶,一口气喝完。

茶很苦,但提神。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蝉还在叫,但声音已经不如午后那么嘶厉。远处传来谁家炒菜的声音,滋啦滋啦的,带着人间烟火的踏实感。

林修远收拾好药箱,把用过的银针一根根消毒,擦干,放回针包。动作很慢,很仔细,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他知道,今天这件事,会传开。

在这个医院混乱、医疗资源紧张的年代,一个能在家门口救急症、救危难的大夫,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意味着信任,意味着依赖,意味着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节,又多了一份实实在在的、能抓住的依靠。

也意味着,他要更小心。

今天用了稀释万倍的灵泉水,虽然应该不会有事,但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能不用就不用。治病救人,终究要靠真本事——医术的本事,不是修真的本事。

他收拾完药箱,走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水,洗了把脸。

水很凉,浇在脸上,清醒了许多。

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星星一颗一颗亮起来,在夏夜的天空里闪烁着微光。

远处,孙嫂子家的方向,亮着灯。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林修远知道,那盏灯今晚会亮一夜。一个母亲守着生病的孩子,眼都不敢合。

而他,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交给时间,交给孩子自己的生命力。

他回到桌前,重新摊开蓝布,继续包那些没包完的草药。薄荷叶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金银花的甘甜若有若无。

手很稳,心也很稳。

因为知道,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在这个医疗匮乏的时节,他学的这一身医术,他拥有的这一身能力,真的能救命。

能救一个孩子的命,能救一个家庭的希望。

这就够了。

窗外传来脚步声,是父亲林建国下班回来了。自行车推进院,车把上的铃铛叮铃响了一声。

“修远,”父亲在院里喊,“吃饭了。”

“来了。”林修远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草药,站起身。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药箱。

藤条编的药箱静静地放在桌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像一双眼睛,沉默,但坚定。

像一种承诺,朴素,但沉重。

林修远轻轻关上门。

夏夜的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暑气,也带着生机。

明天,他还会背着这个药箱,继续行走。

继续救他能救的人,继续做他能做的事。

行走的仁心,不止是行走。

更是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