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真相大白,许大茂暴露(1/2)
第四卷
十二月初的清晨,轧钢厂办公楼前的空地上积着一层薄雪。灰白色的天空低垂,几片零星的雪花还在飘,落在已经冻硬的地面上,很快融化不见。厂区里机器的轰鸣声比往日沉闷些,像是被这初冬的寒冷压住了喉咙。
小会议室的门紧闭着。走廊里站着几个人——林建国、王师傅、李科长,还有苏嫣然和苏染染姐妹。没人说话,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八点半,嘀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门开了。
郑组长站在门口,脸色比窗外的天空还要阴沉。他扫了一眼走廊里的人,声音很平:“都进来吧。”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调查组的两个组员,技术科的一个老工程师,还有……许大茂。
许大茂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穿着那件不太合身的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但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发白。看见林修远进来,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强作镇定,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都坐。”郑组长指了指会议桌旁的空椅子。
林修远在苏嫣然身边坐下。苏染染坐在姐姐的另一侧,眼睛瞪着许大茂,像要喷出火来。林建国和王师傅坐在他们身后,李科长则坐在调查组旁边。
会议桌上摊着几份文件——匿名信的复印件,几份笔迹样本,还有一份技术鉴定报告。
“今天召集大家来,”郑组长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桌上,“是要公布关于匿名信事件的调查结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停在许大茂脸上。
“经过笔迹鉴定和技术分析,现已查明,匿名信的作者——”郑组长顿了顿,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是许大茂同志。”
“哗——”
苏染染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的脸涨得通红,手指颤抖地指向许大茂:“你……你混蛋!”
“染染!”苏嫣然拉住妹妹的手,把她按回椅子上。但苏嫣然自己的手也在抖,嘴唇抿得发白。
许大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腾”地站起来,声音尖厉:“诬陷!这是诬陷!我……我没写过什么匿名信!”
“坐下。”郑组长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大茂还想说什么,但被郑组长的目光慑住,不情愿地坐了回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郑组长拿起桌上的鉴定报告:“技术科的李工程师做了笔迹鉴定。虽然匿名信是用左手书写,刻意改变了笔迹特征,但在笔画转折、起笔收笔的习惯,以及某些特殊字的写法上,与许大茂同志的日常工作笔迹存在高度一致性。”
他把一份文件推到许大茂面前:“这是你上个月写的宣传稿原件,这是匿名信的放大比对图。你自己看。”
许大茂哆嗦着拿起文件。他的眼睛在纸面上快速移动,脸色越来越白,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
“我……我不懂什么笔迹鉴定……”他声音发虚,“这……这能说明什么?万一……万一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呢?”
“模仿?”李科长冷笑一声,“许大茂,你知道笔迹鉴定看什么吗?不光是字形,还有笔压、运笔速度、连笔习惯。这些深层书写特征,不是模仿能模仿出来的。”
他站起身,走到许大茂面前,指着鉴定报告上的一处:“你看这个‘的’字,你习惯把右边的‘勺’写成半圆,末端上挑。匿名信里所有的‘的’字都是这个写法。还有这个‘问题’的‘题’字,你习惯把最后一点拉得很长,匿名信里也一样。”
许大茂的手开始发抖,文件纸在他手中哗啦作响。
“不光如此。”郑组长又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我们还找到了你购买信纸的凭证。上个月二十五号,你在厂门口的供销社买了一沓信纸,和匿名信用的纸张完全一致。”
那张小小的购买凭证像最后一块巨石,彻底压垮了许大茂的心理防线。他的肩膀垮下来,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瘫在椅子上。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许大茂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隐隐传来的机器轰鸣。
就在这时,许大茂忽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光。他猛地指向苏嫣然:“是她!是她让我写的!她嫉妒林修远出风头,想分功劳,又怕别人说闲话,所以让我写匿名信,把事情搅浑!”
这突如其来的反咬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嫣然睁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苏染染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我姐才不会做这种事!”
“怎么不会?”许大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变得尖利,“她一个女同学,凭什么把名字写在图纸上?还不是靠……靠那种关系!她怕事情败露,就想把水搅浑!我是被她利用的!”
他的话语像毒蛇一样在会议室里游走,恶毒而阴险。
林修远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看许大茂,而是看向郑组长:“郑组长,我能说几句吗?”
“你说。”郑组长点头。
林修远走到会议桌前,目光平静地扫过许大茂那张扭曲的脸,然后转向调查组。
“许大茂同志说,苏嫣然嫉妒我出风头,想分功劳。”他的声音很稳,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那么我想请问,如果她真的只想分功劳,为什么要在设计过程中提出那么多具体的、有价值的改进建议?”
他从书包里拿出那本设计草稿本——就是苏嫣然在答辩时展示的那本。翻到十月十五日那一页。
“这是可调手柄的构思记录。旁边这行小字:‘林修远说,高度可调,适应不同使用者。我认为可以设计三个档位,用插销定位。’”林修远抬起头,“如果只是想分功劳,需要这么具体地思考设计细节吗?”
他又翻到十月二十日那页:“这是滤网设计的讨论。我的原始设计是用螺栓固定,苏嫣然提出:‘农村干活,工具少,最好不用螺丝刀。’这才有了插拔式结构。如果只是想分功劳,需要这么设身处地为使用者着想吗?”
一页一页,一条一条。林修远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清晰,冷静,像手术刀一样剖开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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