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输得彻彻底底。(2/2)

他所谓的爪牙,所谓的欲望,在绝对的权力和洞察之下,不过是让对方更容易拿捏的弱点。

阿弃看着厉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

善堂那扇斑驳的木门在身后合拢,将孩童们细微的抽泣与那跛脚老者恭敬的目光一同隔绝。

阿弃跟在厉霆身后,步子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方才那场施加于他人、却如同凌迟自身的“治疗”,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只留下一副被冷汗浸透、兀自颤抖的躯壳。

巷子里的风依旧凛冽,刮在脸上,却再也带不来片刻前的清醒与慰藉。

那冰冷的刺痛感,此刻被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寒意覆盖——那是对自身,对厉霆,对整个扭曲境遇的彻骨冰冷。

马车就停在巷口,沉默地等候着。

厉霆率先登上马车,玄色的衣摆拂过车辕,没有一丝停留。

阿弃站在车下,仰头看着那低垂的车帘,那里面是另一个囚笼,一个比善堂更令人绝望的、无形的牢笼。

他犹豫着,脚尖仿佛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上来。”

车内传来厉霆低沉的声音,不容置疑。

阿弃闭了闭眼,终是抬起沉重的腿,爬了上去。

车厢内,厉霆依旧闭目养神,仿佛方才那场精心策划的“教化”从未发生。

可空气中弥漫的、属于他的冷冽信香,却比来时更加沉凝,无声地宣告着主权与掌控。

阿弃缩回原来的角落,将身体紧紧裹在宽大的斗篷里。

斗篷上沾染的冷松气息,此刻闻起来,不再有丝毫的安抚,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禁锢感。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依旧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双手,刚刚才将药膏——那于女孩而言如同毒药般的存在——涂抹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伤口溃烂的粘腻触感,以及……那随之而来的、汹涌而罪恶的“欢愉”洪流。

女孩凄厉的尖叫与他自己身体那不受控制的战栗交织在一起,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冲撞。

恶心。

一种强烈的、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呕吐感翻涌上来。

他死死捂住嘴,胃部痉挛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厌恶那女孩的伤口吗?

不,他厌恶的是触碰伤口时,自己那具身体产生的、违背他意志的扭曲反应。

他更厌恶的,是下令让他这么做的厉霆,以及……被迫执行、并在其中获得“满足”的他自己。

“规则”与“取悦”。

厉霆用最血淋淋的方式,将这两个词烙在了他的灵魂上。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辘辘声,驶向那座象征着权力与禁锢的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