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最后的陌生人28（2/2）
他再次与周明小组谈话，要求他们停止实验，解释对居民的影响。
但周明的回答令人不安：“那不是副作用，是主效应的一部分。边缘存在正在渗透，它们在寻找能感知它们的人。那些居民可能对边缘敏感。”
“你在说超自然现象？”
“不是超自然，是自然的延伸。”周明坚持，“现实比我们感知的更宽广。我们在帮助拓宽感知边界。”
“但人们感到恐惧和不适。”
“过渡期的正常反应。当新现实被接受后，恐惧会变成理解。”
陈默意识到无法通过常规劝说改变周明的想法。他必须找到更实质的风险或违规行为。
深入调查周明小组的背景时，林峰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细节：两年前，另一个城市发生过类似事件——一群“边缘研究者”在废弃建筑中进行实验，结果导致一名参与者精神崩溃，声称“被边缘存在附身”，最终自杀。
“那个小组的领导者叫赵远，是周明的网上好友，他们经常交流研究。”林峰报告，“赵远在事件后失踪，但周明继承了他的研究。”
“周明知道那件事吗？”
“应该知道，但他认为那是‘不成熟的实验方法导致的意外’，不是理论错误。”
“所以他继续，认为自己能避免错误。”
更深入的调查发现，周明小组不仅在发送声音，还在接收——他们的设备记录到了一些“回复信号”，他们称之为“边缘回声”。
张辰分析了这些回声记录：“确实有信号，但非常微弱，像是随机噪音中的模式。可能只是设备噪音或环境干扰，被他们解读为信息。”
“但周明认为是边缘存在的回复。”
“是的。而且...”张辰犹豫，“最近的回声模式在变化，越来越结构化，像是...在学习我们的通信方式。”
这句话让陈默警觉。如果真的有某种智能在另一侧，并且在学习交流，那么这可能不是简单的声学现象。
他决定咨询更广泛的专家团队：物理学家、心理学家、甚至哲学家。专家意见分歧：多数认为这是集体妄想和自我暗示；少数认为需要开放心态，可能是未知自然现象；极少数提出更激进的假设。
“如果周明的理论有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正确，我们就必须极其谨慎。”量子物理学家王博士说，“在量子层面，观察者效应是真实的。如果他们在创造一种集体观察行为，可能确实在影响现实结构。”
“影响现实？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但理论上，强化的集体意识可能对量子系统产生可测量的影响。”王博士谨慎地说，“虽然从微观到宏观的过渡极其困难，但不是绝对不可能。”
陈默需要做出决定。他可以强行关闭周明小组的实验，但可能错过科学发现的机会，或激化矛盾。他可以允许有限监控下的继续，但可能让风险扩大。
在他犹豫时，事情突然升级。
一天晚上，无线电塔周围的监控拍到更多“影子”——不是人类影子，而是抽象的光影形状，在空中短暂出现然后消失。同时，附近居民报告更强烈的心理影响：噩梦、焦虑发作、甚至短暂的记忆丧失。
“必须停止了。”老李决定，“无论这是什么，已经对公共安全构成威胁。”
警方计划在次日采取行动，但当晚，意外发生。
周明小组进行了他们称之为“最终共振”的实验，试图“最大化边缘渗透”。根据事后恢复的日志，他们调整了所有设备到极限，发送了最复杂的信号模式。
午夜时分，无线电塔开始发出强烈的蓝光，不是灯光，而是从结构本身发出的光。同时，周围一公里内的所有电子设备受到强烈干扰，监控摄像头出现雪花，通讯中断。
当警方突破干扰到达现场时，无线电塔内的景象令人震惊：
周明小组三人昏迷在地，设备全部烧毁。但最令人不安的是，塔内墙壁上布满了复杂的几何图案——不是画上去的，而是像被烙上去的，深入金属表面。
“这些图案...”虞倩检查后震惊，“在分子层面改变了材料结构，像是被极高能量瞬间作用。”
“他们做了什么？”
张辰检查烧毁的设备：“他们超载了所有系统，向某个方向发送了巨大的能量脉冲。但奇怪的是，能量输出超过了设备的设计极限三倍以上，像是...被放大了。”
“被什么放大？”
没有人知道。
三人被送往医院。周明和林雨很快苏醒，但王强陷入深度昏迷，脑电图显示异常模式——不是昏迷常见的平缓波，而是剧烈波动的复杂波形，像是...在做极其复杂的梦，或者在与什么沟通。
“他的大脑活动模式我从没见过。”神经科专家困惑，“像是同时进行数百个思维过程，但又完全同步。”
周明和林雨苏醒后，记忆混乱，但都记得“最后时刻”：
“边缘打开了...我们看到了...光、形状、运动...不是物质，是思想的形态...”周明语无伦次，“它们进来了...短暂地...然后...”
“然后什么？”
“王强...他试图沟通...直接接触...然后光吞噬了一切...”周明颤抖，“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打开了不该打开的门...”
林雨补充：“那些形状...它们在观察我们，学习我们...王强成为了...桥梁...”
“桥梁？”
“让它们更清楚地看到我们的世界...”林雨流泪，“现在桥还在，门没完全关闭...”
专家检查了无线电塔区域。确实，即使在设备被毁后，该区域仍然检测到异常：温度波动、电磁异常、偶尔的几何光影。
“像是实验留下了‘疤痕’，现实结构的疤痕。”物理学家形容，“那个区域的物理参数出现了微小但可测的偏移。”
更令人不安的是，王强的状况。在昏迷一周后，他的脑电图开始出现规律模式，像是在发送信号。当将这些信号转换成声音时，产生了类似但更复杂的低语。
“他在...广播？”张辰难以置信，“从他的大脑？”
“可能是一种极端的感官运动反应，但也可能是...”专家不愿说下去。
陈默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局面：一个可能打开了未知维度入口的案件，一个昏迷但似乎在发送信号的病人，一个留下永久异常的区域。
他请教了多个领域的顶尖专家。最终，一个跨学科小组建议：将无线电塔区域隔离，建立长期监测站；将王强转移到专门设施，尝试理解和可能逆转他的状态；对周明和林雨进行长期心理和生理跟踪。
“我们必须承认，有些现象超出了当前科学的理解范围。”小组总结，“但我们不能因此恐慌或否认。应该以谨慎、科学的态度研究，同时确保公共安全。”
陈默接受了建议。无线电塔区域被封锁，设立为“特殊研究区”。王强被转移到国家级研究机构。周明和林雨接受了心理治疗，同时参与研究，帮助理解发生了什么。
案件以“非法使用无线电设备导致公共危险”等罪名结案，但陈默知道，这只是表面。
在结案报告中，他写道：“人类探索未知的欲望是进步的动力，但也必须伴随对未知的敬畏和谨慎。有些边界的存在是有原因的，贸然跨越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科学应该是照亮未知的灯塔，而不是炸开边界的炸药。”
报告提交后，陈默再次收到了“时间的朋友”的信息，这次是一张照片：无线电塔区域的卫星图像，上面有一个明显的六边形光影图案，与塔内发现的霜花图案相同。
照片背面写着：“边缘已标记，观察已开始。——时间的朋友”
陈默感到这个神秘人物知道更多，但他也无法追踪。
离开办公室时，他看向西方，想象着那个被封锁的无线电塔，想象着可能的“边缘存在”是否真的在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