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最后的陌生人25（2/2）
陈默不与他争论哲学，只关注犯罪事实。李明哲和同伙被正式逮捕，实验室被查封，研究资料被封存。
小宝和其他时间异常者接受了治疗和帮助。李女士、王先生、张少年等人组成了支持小组，互相帮助理解自己的异常。
案件公开后，引起了科学界和社会的广泛讨论。时间控制的伦理问题、科学边界、个人权利...这些议题超越了单一案件。
在结案报告中，陈默写道：“无论科技如何进步，无论理论如何前沿，都不能以伤害他人为代价。科学的目标应该是改善人类生活，而不是将人作为实验品。时间可能是相对的，但伦理必须是绝对的。”
报告提交后，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只有一句话：“时间会证明谁是对的。——时间的朋友”
陈默不知道写信者是谁，也许是李明哲的同伙，也许是陈建国的追随者，或者只是某个认同者。但他知道，这个案件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时间控制技术如果存在，不会因为一次打击就消失。它可能在其他地方，以其他形式继续。
但至少现在，他保护了一些人，阻止了一些伤害。
离开办公室时，陈默看了看手表。指针平稳走动，一秒，一秒，规律不变。在这个充满不确定的世界里，时间的规律性反而成为一种安慰。
一月初，寒流席卷城市，而市心理研究中心的火灾警报却意外揭开了一个远比火灾更灼热的秘密。
“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触发了警报系统。”消防队长对陈默说，脸色严峻，“但当我们到达时，火已经自己灭了——如果那能称为‘火’的话。”
陈默跟随他进入研究中心主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焦味，不是木头或塑料燃烧的气味，更像是什么...有机物质烧焦的味道。
在四楼的一个实验室里，景象令人不安：整个房间被一种黑色灰烬覆盖，但不是火灾常见的灰烬。这些灰烬呈奇特的螺旋状分布，从房间中央向外扩散，像是被某种力量精心排列过。
房间中央的实验台上，放着一个已经熔化的玻璃容器，里面残留着少量银色液体。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的一个焦痕——清晰地形成了一个大脑的轮廓，神经元和突触的结构都隐约可见。
“这是什么？”陈默问。
“不知道，但我们发现了这个。”消防队长递上一个部分烧焦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上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三个相互交织的圆圈，形成一个复杂的结。翻开内页，字迹潦草，内容令人困惑：
“...当意识突破肉体的囚笼，思维成为可塑的物质...”
“...第五次集体冥想实验：三人成功连接，思维融合持续17秒...”
“...危险：迷失在彼此的潜意识中，差点无法返回...”
“...防火墙必须加强，否则迷宫将吞噬所有人...”
笔记本的主人很快被确认：李梦然，32岁，心理学博士，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员。但李梦然已经失踪，实验室的监控显示她昨晚进入后就没有离开，但火灾后她的踪迹完全消失。
“密室失踪，又是这样。”陈默皱眉。这让他想起了之前的时间异常案件，但这次似乎不同。
技术队对实验室进行了全面检查。张辰发现了奇怪的能量读数：“这里有过强烈的电磁脉冲，但频率很奇怪，不是普通的电器故障或闪电。”
“多奇怪？”
“在极低频范围，接近人脑活动频率。而且...”张辰犹豫了一下，“在脉冲高峰时，检测到了微弱的意识活动信号。”
“意识活动信号？”
“像是脑电图，但比正常的强十倍，而且来自房间本身，不是某个具体的人。”张辰困惑地说，“仪器可能出了问题，但三个不同设备都记录到了类似数据。”
虞倩检查了那些黑色灰烬：“这不是普通燃烧产物。成分分析显示，含有高浓度的神经递质残留物——多巴胺、血清素、甚至一些我们还没完全理解的神经化学物质。”
“像是...大脑物质的灰烬？”陈默问。
“如果大脑能燃烧，可能会产生类似残留物，但这不可能。”虞倩摇头，“更可能是一种合成物，模仿大脑化学成分。”
案件的诡异程度在调查李梦然背景时进一步加深。她不仅是心理学博士，还在神经科学、量子物理甚至神秘学领域都有研究。她的同事描述她为“天才但危险”。
“李博士在研究意识连接的可能性。”她的助手说，“她认为人的意识不是封闭的，而是可以像网络一样互联。她开发了一种‘冥想协议’，据说能让多人同步脑波，实现思维共享。”
“成功了？”
“她说成功了，但我们没亲眼见过。”助手回忆，“有一次，她让我参与实验，但进入那个房间，戴上设备后...我感觉很奇怪，像是和别人的记忆混合了。我害怕，就退出了。”
“什么设备？”
助手带他们到另一个实验室。里面有一台复杂的装置：多个头盔状的设备，通过电缆连接到一个中央处理器。头盔内衬有密集的电极。
“这是李博士设计的‘意识同步仪’。”助手解释，“她说通过特定频率的电磁刺激和引导冥想，可以让多个大脑进入共振状态，暂时形成‘集体意识’。”
“这个设备现在在哪？”
“主实验室那台被毁了，但李博士在别处可能还有。”
陈默感到这个案件涉及的危险可能超出常规犯罪。意识控制、思维共享...如果这些技术真实存在，可能被用于洗脑、操控甚至更可怕的目的。
与此同时，失踪人口部门报告了三个与研究中心相关的失踪案：过去三个月，有三名研究中心的志愿者在参与“心理实验”后失踪，家属报案但一直没找到。
三名失踪者都有共同点：年轻、健康、对心理学和意识探索有浓厚兴趣。他们都在社交媒体上表达过对“意识进化”和“思维连接”的向往。
“李梦然可能在招募志愿者进行危险实验。”陈默推测，“实验出问题，志愿者失踪，现在她自己可能也出了事。”
但实验室的密室失踪仍然无法解释。陈默决定请教意识科学领域的专家。
市大学的陈教授是意识研究领域的权威，看过案件资料后，他提出了一个理论：
“理论上，如果多个大脑真的能够深度同步，可能会产生一些异常现象。”陈教授谨慎地说，“有一种假设称为‘群体意识场’，认为同步的多个大脑可以产生一个临时的‘超个体意识’，甚至可能对物理环境产生影响。”
“像是有形的心灵力量？”
“更准确地说，是集体意识对现实感知的共同建构，可能通过未知机制产生微弱物理效应。”陈教授解释，“但这是边缘理论，没有确凿证据支持。”
陈默需要更实际的线索。他让技术队深入分析李梦然的电脑和数据。
在她的加密文件中，他们发现了一个名为“迷宫计划”的项目档案。档案详细描述了一个通过集体意识创造“共享心理空间”的实验。
“...当三个以上意识深度同步，可以暂时形成一个稳定的心理结构，我称之为‘迷宫’。在迷宫中，参与者可以共享思想、记忆、甚至感官体验...”
“...但迷宫有风险。个体意识可能迷失其中，无法返回本体。或者，迷宫可能被某个意识主导，变成独裁结构...”
“...更危险的是，迷宫可能获得某种自主性，成为‘思维实体’，独立于创造者存在...”
“...我们已经到达第三层深度。今天，我们在迷宫中‘看见’了实体——光的形态，像是意识的具象化...”
“...它们有智能吗？还是只是集体潜意识的投影？”
档案还包含实验日志，记录了多次集体冥想实验。最近的日志显示，实验出现异常：
“...第十三次实验：迷宫中出现‘阴影’。不是我们任何人的投影，像是外来的，或迷宫自身产生的...”
“...阴影在吞噬光。参与者报告恐惧、混乱、记忆丧失...”
“...必须终止实验，但迷宫已经获得一定稳定性，难以解散...”
“...最坏情况：迷宫可能成为‘自主实体’，持续存在，甚至吸引或吞噬其他意识...”
“...防火墙在崩溃。如果迷宫完全失控，可能形成‘心理黑洞’，吞噬任何接近的意识...”
日志到此中断，日期正是李梦然失踪前一天。
“心理黑洞？”林峰难以置信，“这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
“但对李梦然和那些志愿者来说，这是他们相信的现实。”陈默说，“如果他们真的创造了某种集体心理结构，并且失控了，那么这可能解释了失踪——意识被困在‘迷宫’中，身体可能处于植物人状态。”
“但身体在哪？”
这是关键问题。李梦然的身体从密室消失，没有离开的记录。如果她的意识被困在某个“共享心理空间”，那么她的身体应该还在某处。
他们重新搜索研究中心，在检查通风系统时，发现了一个隐藏空间——通过移动一个书架，露出一个向下的狭窄楼梯。
楼梯通向一个地下室，入口被巧妙隐藏。地下室里，景象令人震惊。
房间中央摆放着五张医疗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连接着生命维持设备和那些“意识同步仪”头盔。五人中包括李梦然和三名失踪志愿者，还有一名是研究中心的保安。
所有人都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但脑电图显示强烈活动——不是昏迷患者的平坦波形，而是类似深度睡眠或活跃做梦的状态。
“他们还活着。”虞倩检查后说，“但意识状态异常。脑波模式非常同步，五个人几乎完全一致，像是...共享一个大脑。”
“这就是‘迷宫’？”陈默看着这诡异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