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最后的陌生人24(1/2)
“眼睛移植?”虞倩摇头,“那太极端,而且风险极高。”
但陈默想起诊所里那些面部皮肤组织。如果韩秀珍的技术已经发展到可以移植整个面部,甚至眼睛呢?
他让技术队分析林小雪最近的照片,寻找手术痕迹。在专业仪器下,他们发现了微小的疤痕——隐藏在发际线、耳后和下巴下方,极难察觉。
“这些是面部移植手术的标准切口位置。”虞倩确认,“但她移植的是自己的脸?这说不通。”
“除非...”陈默思考,“她移植的是另一个人的脸,但那个人和她有相似的骨骼结构。”
“双胞胎!林小雨说她们是异卵双胞胎,长得不太像。但如果林小雪移植了林小雨的面部特征...”
“她想变成妹妹?为什么?”
他们决定对林小雪进行更直接的调查。在一次突然拜访中,陈默注意到她家里的一个细节:书架上原本放姐妹合影的位置,现在换成了林小雪的单人照。
“你和妹妹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我们是双胞胎,很亲密。”林小雪回答,但眼神避开。
“你记得你们十岁时,一起去乡下奶奶家过暑假的事吗?那次你们迷路了。”
林小雪愣了一下:“有点模糊...是,是的,好像有这件事。”
“当时是谁找到了你们?”
“是...奶奶吧?”
“实际上是当地的护林员。你们奶奶已经去世五年了。”陈默平静地说,“林小雪本应记得这件事,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猫头鹰,后来经常画在作品里。”
林小雪的表情僵住了。
“你是谁?”陈默直接问。
“我是林小雪。只是...记忆有些模糊。”
“不,你不是。或者,你只是部分是她。”陈默站起身,“韩秀珍对你做了什么?”
林小雪的防御终于崩溃了。她颤抖着,声音变成了另一种音调:“我...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诊所里,她们说我出了车祸,需要恢复。给我看照片,告诉我我是谁...但我总觉得不对,像是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
“你原来的身份是什么?”
“我不知道...有时我会做梦,梦见另一个生活,另一张脸...但很模糊。”她流泪,“我到底是谁?”
陈默意识到,这个人可能是“蜕变计划”的受害者,被强制进行了身份替换,但过程不完整,导致认知混乱。
他立即将她送到医院进行全面的身体和心理检查。同时,申请搜查她家,寻找更多线索。
在林小雪家的一个隐藏保险箱里,他们发现了一份文件:韩秀珍诊所的合同,标题是“身份更新协议”,签署者不是林小雪,而是...周文清。
又是周文清!这个在多个案件中出现的名字。
合同内容令人震惊:周文清支付巨额费用,要求诊所将一名指定女性“更新”为林小雪的身份,以便接近和控制她的妹妹林小雨——林小雨继承了父母留下的一大笔遗产和一家科技公司的股份。
“所以这不是随机的身份替换,是有针对性的犯罪。”陈默分析,“周文清想通过控制林小雪(实际上是冒充者)来获取林小雨的财产。”
“但林小雪本人呢?”
“可能已经被害,或者被囚禁。”
他们立即审讯周文清(他仍在监狱,但因新罪行可被追加审讯)。面对合同证据,周文清终于承认了部分事实:
“我是投资了韩秀珍的研究,但我不知道她进行非法活动。合同只是开玩笑,不是真的...”
“但韩秀珍确实执行了合同。林小雪在哪里?”
周文清沉默,然后说:“我不知道。可能...可能已经不在了。”
在心理压力下,周文清终于透露:林小雪在车祸中确实受伤,但伤势不重。韩秀珍建议“利用这个机会进行身份强化”,实际上是将林小雪替换为自己控制的另一个人。真正的林小雪被转移到“安全地点”,但后来“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医疗事故...她没挺过来。”周文清低头,“韩秀珍处理了遗体。”
陈默感到愤怒和悲哀。又一个无辜者成为贪婪的牺牲品。
但案件还有更多层面。技术队在深入分析“蜕变计划”数据时,发现了更可怕的真相:这个网络不仅替换身份,还在创造“混合身份”。
“看这个案例。”张辰展示分析结果,“目标b,原本是普通公司职员,被替换后,新身份结合了目标b的部分记忆(通过催眠和药物植入)和另一个人的技能和知识。像是...两个人的融合。”
“为什么这么做?”
“创造完美的‘代理人’。”林峰解释,“有目标的社会关系和身份合法性,但具备执行特定任务的能力和忠诚度。”
“任务是什么?”
“多数与获取资产、商业间谍、或影响决策有关。”张辰调出几个案例,“这个变成了公司继承人,签署了不利于家族的交易;这个替换了律师,篡改了遗嘱;这个冒充了官员的配偶,获取了机密信息...”
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浮出水面。韩秀珍的诊所只是执行端,背后有更强大的组织和资金支持。
国际刑警组织的介入揭示了更广阔的图景:“蜕变计划”是一个跨国犯罪网络的一部分,涉及多个国家的类似诊所和实验室。网络的核心目标是通过身份替换,逐步渗透和控制关键社会节点。
“这是长期的社会工程攻击。”国际刑警代表总结,“不是一次性犯罪,而是缓慢、系统性的社会结构侵蚀。”
压力之下,韩秀珍在海外被捕,引渡回国。审讯中,她终于透露了更多信息。
“开始只是研究,面部识别和身份认知的基础研究。”韩秀珍疲惫地说,“但后来有投资者看到了其他可能性...他们说这是‘革命性技术’,可以‘优化社会资源分配’。”
“优化?通过替换和消除?”
“他们认为有些人不配自己的身份和资源,应该被‘更合适’的人取代。”韩秀珍苦笑,“我开始时反对,但他们展示了‘成功案例’——替换了腐败官员的儿子,用‘更好’的人继承了位置,做了更多好事。”
“所以你们自认为是正义的?”
“不是正义,是...效率。”韩秀珍眼神空洞,“他们说服我,这是为了更大的善。少数人的牺牲,换来整体的进步。”
熟悉的扭曲逻辑。陈默在多个案件中见过这种思维:为了所谓的高尚目标,合理化对个体的伤害。
“林小雪呢?她也是‘必要的牺牲’?”
韩秀珍沉默了很久:“那个案例...出错了。替换过程不完整,新身份出现认知混乱。我们准备修正,但周文清不耐烦,坚持推进...然后出了意外。”
“她死了。”
韩秀珍点头,眼泪终于流下:“我第一次看到手术台上的眼睛...还活着时的眼睛...那之后我无法再继续。我开始破坏自己的研究,触发火警,留下线索...我希望有人发现,阻止这一切。”
“所以火警是你故意触发的?”
“是的。我无法继续,但也无法公开对抗他们。太强大了...我只能用这种方式。”
韩秀珍提供了网络的关键信息:资金流向、其他诊所位置、核心成员名单。基于这些信息,国际联合行动展开了。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多个国家的执法机构同步行动,摧毁了“蜕变计划”网络的多个节点,逮捕了数十人,解救了十几名被囚禁等待替换的受害者。
但网络的核心——那些“投资者”和“决策者”——大多使用了多层代理和匿名身份,难以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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