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最后的陌生人9(2/2)

二十五年前的圣诞夜,一个年轻女孩在这里死去,因为发现了同伴的疯狂。她的死亡被掩盖,她的呼声被埋没,直到二十五年后,因为另一个普通人的死,真相才得以重见天日。

陈默合上素描本,看向东方渐亮的天空。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于一些人来说,黎明永远无法驱散二十五年的黑暗。

案件结束了,但陈默知道,有些伤痕永远不会愈合。周晓芸的家人终于知道了真相,但失去的二十五年无法挽回。赵大勇的家人失去了养家糊口的支柱,只因为一次偶然的目击。

正义得到了伸张,但代价已经付出。

回到警局,陈默写完了案件报告。他将周晓芸的素描本和笔记小心保管,准备归还给她的哥哥。

老李走进办公室,放下两杯咖啡:“又一个案子结束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在想,如果我们早点发现...”陈默摇头。

“二十五年前的案子,当时的技术和资源有限。”老李坐下,“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吴建国会供出其他基石社成员吗?”

“已经在审讯了。但他很固执,认为自己是‘真理’的守护者。”老李喝了口咖啡,“不过,物证确凿,他逃不掉。李维民虽然不知道杀人,但作为指导老师,对社团的极端行为负有责任,也会面临起诉。”

陈默点头,望向窗外。城市的清晨,人们开始新的一天,不知道在阴影中,有多少秘密还在等待被发现。

三月的一个阴雨清晨,城南旧货市场的喧嚣还没完全苏醒,一队警车的到来像是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头,激起了层层涟漪。

旧货摊主张老七的发现让整个市场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他在整理一批收购的旧家具时,在一张古董写字台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奇怪的日记,还有一截用福尔马林保存的人类手指。

“我发誓,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里面!”张老七脸色惨白,双手颤抖地指着那截苍白的断指,“我收这张桌子都一个月了,一直堆在仓库里,今天才搬出来清理...”

陈默戴着手套,小心地打开那个密封的玻璃瓶。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瓶中的断指保存完好,皮肤苍白起皱,指甲修剪整齐,看起来属于一个女性。

“日记呢?”

张老七赶紧递上一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在里面夹着...我没敢细看。”

陈默翻开日记。第一页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如果这本日记被人发现,那么我已经不在了。请找到我,为我伸张正义。——林晓月,2021年3月”

最后一页日期是两周前。中间的内容让陈默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又来了,站在街对面,盯着我的窗户。我不敢报警,警察不会相信的。”

“今天在咖啡厅,他就坐在邻桌,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他知道我在写他,他甚至对我微笑。”

“我查到了他的名字,徐文渊,38岁,心理医生。多么讽刺,一个治疗心灵的医生,却在摧毁我的心灵。”

“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去了他的诊所。他装作不认识我,但我看到他眼中的惊讶和...兴奋。他知道游戏升级了。”

“我把证据都藏好了,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如果我有不测,至少还有线索留下。”

日记在此中断。从内容看,林晓月认为自己被一个叫徐文渊的心理医生跟踪骚扰,她收集了证据,然后...失踪了?还是已经被害?

陈默立即让林峰调查林晓月的信息。很快有了结果:林晓月,2着资料,“你觉得谁在说真话?”

“日记里的恐惧是真实的。”陈默说,“但我们需要证据,不仅仅是主观感受。”

林晓月的公寓位于一栋老式居民楼的四楼。陈默和张辰、林峰一起前往搜查。房间整洁得异常,物品摆放一丝不苟,甚至书架上书籍都按颜色和高度排列。

“有点强迫症。”张辰评论道。

陈默仔细检查房间。在书桌上,他发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已经关机。旁边放着一叠打印出来的资料,都是关于“跟踪骚扰”、“心理操控”和“加斯克尔综合征”(一种被害妄想症)的文章。

有趣的是,这些资料旁边放着一张照片: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街对面,望向镜头方向。男人穿着得体,面容斯文,正是徐文渊。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第三次,2021年3月12日,下午3:17”

“她确实在记录。”陈默将照片放入证物袋。

林峰在卧室衣柜顶部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盒子,里面是更多证据:打印的监控截图、手绘的路线图、甚至还有一小瓶古龙水,标签上写着“他的气味,3月8日咖啡厅”。

“如果这是妄想,那也太详细了。”林峰说。

“或者,她真的被跟踪,并且非常小心地收集证据。”陈默思考着,“问题是,徐文渊为什么要跟踪她?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回到警局,虞倩已经完成了断指的初步分析。

“女性,年龄在25-30岁之间,血型o型,与林晓月信息吻合。但需要dna确认。”虞倩说,“断指切口整齐,是专业人士用手术工具切断的,死后不久截取,然后立即用福尔马林保存。”

“死后截取...”陈默感到一阵寒意,“所以林晓月可能已经遇害。”

“有可能。但奇怪的是,保存手法非常专业,像是医学专业人士所为。”

徐文渊是医生出身,符合条件。但他为什么要截取并保存受害者的手指?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要藏在旧货市场的古董桌里?

“我们得和徐文渊谈谈。”陈默说。

徐文渊的心理诊所位于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的顶层,装修雅致,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城市全景。前台秘书礼貌但坚定地表示徐医生正在接待客户,需要预约。

陈默出示证件:“刑警队的,有紧急情况需要徐医生协助调查。”

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内线。几分钟后,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从里间走出,正是照片中的徐文渊。

“警官,有什么事吗?”徐文渊声音温和,面带职业性微笑,“请到我的办公室谈。”

办公室宽敞明亮,书架摆满了心理学书籍,墙上挂着几张抽象画和学位证书。徐文渊请他们坐下,自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你认识林晓月吗?”陈默开门见山。

徐文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名字有点耳熟...是不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我记得她预约过一次咨询,但后来取消了。”

“只是这样?”

“我的客户很多,警官。如果不是特别有印象,很难记住每个人。”徐文渊交叉双手,“她怎么了?”

“她失踪了,我们怀疑她可能遇害。”陈默观察着他的反应,“而且我们有证据表明,她在失踪前认为你在跟踪骚扰她。”

徐文渊微微睁大眼睛,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跟踪她?这太荒谬了。我是心理医生,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这样的行为。”

“这是她的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她认为被你跟踪的过程。”陈默展示日记照片,“还有这些照片,显示你在她住处和常去的地方出现。”

徐文渊仔细查看照片,然后摇头:“这些照片确实是我,但都是公共场所。我去咖啡厅喝咖啡,路过某些街道,这很正常。如果她因此认为我在跟踪她,那可能是...妄想的表现。”

“你知道加斯克尔综合征吗?”

徐文渊点头:“一种罕见的被害妄想症,患者会坚信自己被特定的人跟踪迫害,即使证据不足。作为心理医生,我见过类似案例。”

“所以你认为是林晓月患有这种病症,而不是你真的在跟踪她?”

“我只能说,我从没有跟踪过任何人。”徐文渊平静地说,“如果林晓月女士有这样的担忧,她应该寻求专业帮助,而不是...写日记和偷拍。”

陈默继续询问了一些问题,但徐文渊的回答滴水不漏,态度专业而合作。离开诊所时,陈默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徐文渊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你觉得他在说谎吗?”张辰问。

“不知道。”陈默承认,“但他的解释在逻辑上说得通。一个心理医生,在公共场所被患有被害妄想的病人拍照记录,然后被误认为是跟踪者...这确实可能。”

“那截断指呢?如果林晓月真的被害,谁是凶手?”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陈默说,“首先,找到林晓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晓月的社交圈很简单,父母在外地,本地只有几个朋友和编辑联系人。陈默和团队一一拜访,得到的印象基本一致:林晓月性格内向,有点神经质,但对工作认真,最近似乎在调查一个“敏感题材”,但不愿透露细节。

“她说这个题材可能会引起争议,甚至危险。”林晓月的编辑回忆,“我问她是不是调查什么黑幕,她只是摇头,说更复杂。”

“她提到过心理医生或跟踪者吗?”

编辑想了想:“有一次,她说自己在做关于‘心理操控’的专题,采访了一些心理医生和受害者。但具体内容她没多说。”

心理操控。这个关键词引起了陈默的注意。

林晓月的一个朋友提供了重要线索:“晓月两个月前开始不对劲。她说在做一个调查,关于某个‘用专业知识作恶’的专业人士。她没说具体是谁,但好像是个医生或律师。”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资料或备份?”

朋友摇头:“她非常小心,说所有资料都放在安全的地方,只有她知道。”

安全的地方...古董桌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