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最后的陌生人6（2/2）
陈默的心跳加快了。他示意其他人退后，自己戴上手套，小心地移开手提箱。钢琴顶盖已经损坏，可以勉强打开一条缝。
手电筒的光照进钢琴内部。
空的。
没有骸骨，只有灰尘和几根断裂的琴弦。
“不是这架？”林峰疑惑。
陈默仔细观察钢琴内部结构，然后蹲下身检查地板。在钢琴周围的地面上，有最近被移动的痕迹——灰尘分布不均匀，几道清晰的拖痕延伸到另一堆杂物后面。
“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陈默顺着拖痕走去。
在杂物后面，他们发现了第二架钢琴，更小，更破旧，是一架儿童教学用的迷你钢琴。这架钢琴有明显的近期移动痕迹，周围灰尘被清理过。
陈默深吸一口气，打开钢琴顶盖。
还是空的。
但这次，他在钢琴内部发现了一些东西：一小片布料，卡在琴弦和音板之间；几根长发，颜色是深棕色；还有一小块已经干涸变色的疑似血迹。
“采集所有物证。”陈默说，同时注意到钢琴内部刻着一行小字，用锐器刻出，已经有些模糊：“致我永远的音乐天使——刘老师，2008年。”
刘老师？陈默记下这个名字。
“张辰，查一下这架钢琴的来源。林峰，我需要五年前音乐系所有教职工和学生的名单，特别是姓刘的老师。”
回到警局已经是凌晨两点。陈默毫无睡意，他在白板上开始构建新的线索网络。
五年前的音乐楼事件，现在已知的参与者：
1. 林涛 - 坠楼死亡，调查中被灭口。
2. 沈梦然 - 头部重伤死亡，被父亲沈国华掩盖。
3. 李明达 - 音乐系主任，参与掩盖。
4. 沈国华 - 沈梦然生父，权贵圈核心人物。
5. 其他权贵圈成员 - 已被逮捕。
现在可能还有：
6. 第三名死者 - 身份未知，尸体曾被藏在钢琴中。
7. 刘老师 - 与钢琴有关。
8. 匿名信息发送者 - 知道第三名死者的存在。
“为什么现在才揭露？”陈默自言自语，“五年了，为什么选择现在？”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又是那个未知号码：“想知道她是谁吗？去问苏瑾，她一直知道。”
苏瑾？陈默想起她在审讯中的表现，那种欲言又止的恐惧。她确实隐瞒了什么。
凌晨三点，陈默再次来到苏瑾的临时住所——警方为她安排的安全屋。开门的苏瑾眼睛红肿，显然也没有睡。
“陈警官？这么晚...”
“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五年前音乐楼的第三个死者。”
苏瑾的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水杯差点掉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人告诉我你知道。”陈默展示那条信息，“苏瑾，已经有两个人为这个秘密死了，我不想你是第三个。”
苏瑾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开始颤抖。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眼中充满泪水。
“她叫刘小雨...是音乐系的助教，也是我们的朋友。”
陈默拉过椅子坐下：“发生了什么？”
“那晚...那晚其实有四个人在音乐楼。”苏瑾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林涛、沈梦然、刘老师，还有我。”
陈默震惊：“你也在场？”
苏瑾点头，泪流满面：“我一直没敢说...因为如果说了，我也会成为目标。我害怕了五年，每天都做噩梦。”
“从头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瑾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个被隐藏了五年的夜晚：
“那时我和小雪（方雪）在调查音乐系的一些不正常现象。有传闻说，某些老师利用职务之便骚扰女学生。我们收集了一些证据，但还不够。刘小雨老师是音乐系的助教，她也注意到了这些问题，主动提出帮助我们。”
“十月十二日那天晚上，刘老师告诉我们，有个私人派对在音乐楼举行，参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一些我们怀疑的老师。她说这是个收集证据的好机会。林涛和沈梦然也加入了，林涛有录音设备，沈梦然认识其中一些人。”
“我们分成两组：刘老师、林涛和沈梦然进入派对现场收集证据；我和小雪在楼下望风，如果情况不对就报警。”
“晚上九点半左右，派对开始了。我们听到楼上传来音乐和笑声。十点左右，林涛用对讲机小声告诉我们，他们录到了一些重要对话，但被发现了，需要立即撤离。”
“然后我们听到尖叫声、打斗声...我吓坏了，小雪让我躲起来，她去看看情况。我躲在储藏室里，透过门缝看到几个人拖着什么东西下楼...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林涛的尸体。”
“我等了很久，小雪没有回来。我太害怕了，从后门逃跑了。第二天我才知道林涛死了，沈梦然重伤。小雪后来找到我，说她看到刘老师也被抓住了，但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刘老师就这样消失了。学校说她突然辞职回老家了，但我从她家人那里得知，她根本没有回去。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苏瑾泣不成声：“我怀疑她死了，但我不敢说。小雪说如果我们说出来，也会有危险。所以我们选择了沉默...我搬了家，改了名字，试图忘记一切。但五年了，我每晚都梦见她...”
陈默递给她纸巾：“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因为前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信。”苏瑾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没有寄件人，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刘小雨，站在那架迷你钢琴旁微笑。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她还在那里，等待着真相。”
“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现在...”苏瑾看着陈默，“你真的在钢琴里找到了什么？”
“一些证据。”陈默谨慎地说，“但尸体不见了，可能被转移了。”
“有人知道我们在调查，提前转移了尸体。”陈默分析，“但为什么现在才揭露？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
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因为时机到了。沈国华被捕，旧案重启，是时候让所有死者安息了。刘小雨的尸体在城南公墓，无名墓区，编号47。去找到她，给她应有的尊严。”
信息结束，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