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双面演绎17（2/2）

“你……”疤面在黑暗中开口，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可以被称之为“情绪”的东西——一丝被意外打乱计划的恼怒。

陈默利用黑暗和混乱，迅速移动位置。他呼吸粗重，肋部的疼痛更剧烈了，喉咙火辣辣地疼，但头脑却异常清醒。他知道硬拼不是对手，必须利用对方的“程序”漏洞。

“你刚才说，你的任务是采集我的‘最终应激数据’。”陈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挑衅，“像这样吗？破坏你的指令环境，制造混乱，试图在绝境中求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陈默’的最终反应？”

黑暗中，疤面沉默着。只有那个红色小指示灯在规律地闪烁。

“韩东想把我变成数据，变成模板。”陈默继续道，一边小心地移动，寻找可能的出口或者武器，“但数据是死的，模板是僵硬的。他永远造不出真正的‘人’，因为人会有意外，会有无法预测的反应，会有……哪怕在最绝望的时候也不肯放弃的挣扎！就像现在！”

他猛地将手中的扳手掷向记忆中培养罐的方向！

“哗啦——！！！”

玻璃爆裂的清脆巨响！营养液混合着里面那张仿生脸皮倾泻而出，流了一地，在绿光下反射着黏腻的光泽。

“你看！”陈默在破碎声后喊道，“这就是‘意外’！你的程序能预测到我会砸碎你的‘作品’吗？韩东的模型能算出我在想什么吗？不能！因为我不是数据！我是活生生的人！而你……”他喘着粗气，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你只是一个被输入了错误指令、以为自己曾经是‘陈默’的可怜傀儡！”

“我不是傀儡。”疤面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距离很近！陈默心中一凛，猛地向旁边扑倒！

“嗖！”一道冷风贴着他的头皮掠过！是刀！疤面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战术匕首！

陈默在地上翻滚，堪堪躲过紧接着的第二下刺击。匕首划破了他的外套袖子，冰冷的刀锋擦过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我有自主逻辑，我能判断形势，我能优化任务执行方案。”疤面在攻击间隙，声音依旧平稳，但动作迅猛如猎豹，“比如现在，鉴于环境变量突变和外部干扰临近，最优方案调整为：立即完成核心数据采集（击杀你），然后启动预设清理程序，包括自毁。”

他挥刀的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陈默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又多了几道浅浅的血口。

“采集数据？杀了我你还能采集什么？”陈默边躲边喊，试图再次扰乱对方。

“死亡瞬间的神经电信号、生物激素水平、瞳孔变化……都是宝贵的终端数据。”疤面回答得一丝不苟，“韩东博士的设备可以远程接收。”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陈默心中暗骂。对方根本油盐不进。

他被逼到了墙角，身后就是冰冷的、粗糙的水泥墙，退无可退。疤面的匕首闪着寒光，直刺他的咽喉！

生死一线！

陈默猛地抬起手臂格挡，匕首深深扎入他的小臂，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他也趁机用受伤的手臂死死夹住了疤面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肘狠狠撞向对方面门！

疤面偏头躲过，但陈默的膝盖紧跟着顶向他的腹部！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滚倒在地，撞翻了工作台，瓶瓶罐罐稀里哗啦摔碎一地，各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

陈默臂上的伤口血流如注，疼痛和失血让他的力气迅速流失。疤面虽然也挨了几下，但似乎影响不大，很快就重新占据了上风，将陈默死死压在地上，沾血的匕首再次举起！

完了……陈默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刀尖，绝望地想着。

就在这时——

“砰！！！”

地下室的入口铁门，被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刺目的战术手电光柱射入，瞬间照亮了满地狼藉和扭打的两人！

“警察！放下武器！”厉喝声响起！

是周涛带着特警冲进来了！他们终于突破了上面的屏蔽和阻碍！

疤面的动作骤然僵住。他看了一眼入口处全副武装的警察，又看了一眼被自己压在身下、血流不止的陈默，眼神急剧闪烁，似乎在高速计算。

随即，他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试图攻击警察，也没有继续刺杀陈默，而是猛地松开陈默，向后一跃，同时左手在腰间某个装置上狠狠一按！

“滴滴滴——！！！”一阵急促而尖锐的、不同于警报的电子音骤然响起！声音来源似乎是整个地下室的结构深处！

“有炸弹！隐蔽！”周涛的吼声传来！

疤面在按下按钮的同时，身体已经如同猎豹般向地下室另一个角落窜去！那里有一扇之前没注意到的、更小的、像是通风管道检修口的铁门！

他想跑！还要引爆这里！

陈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忍着剧痛，猛地从地上弹起，不顾一切地扑向疤面！他不能让他跑掉！更不能让他引爆！

他抱住了疤面的腿！两人再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