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亡灵低语16(1/2)

是陷阱被触发了?还是……门开了?

他握紧手电和枪,强忍着头疼,慢慢走向那条通道。入口处并无变化,依旧漆黑。但他刚才确实看到了光。

他侧身进入通道。这条通道比之前的更宽一些,同样向下延伸。走了大概十几米,前方出现了拐角。拐过弯,手电光扫过——

通道尽头,又是一间石室。但这间石室不同。

石室中央,有一个低矮的石台。石台上,放置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大约半米高的、多面体的黑色晶体结构,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极其细密的、蜂窝状的凹坑,每个凹坑深处,都闪烁着一点针尖大小的、暗红色的微光,如同无数只沉睡的眼睛。晶体本身没有任何支撑,就那么违反物理常识地悬浮在石台上方几厘米处,缓缓地、以难以察觉的速度自转。

整个石室笼罩在一种极其微弱的、来自晶体的暗红色光晕中,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类似臭氧和旧金属加热后的气味。

陈默的心脏骤停了一瞬。这就是“深层节点”?这个悬浮的黑色晶体?它是什么?能量源?记录装置?还是……别的,更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不敢贸然靠近,用手电光仔细扫射石室其他地方。石壁依旧是光滑的灰黑色石头,刻痕很少。但在正对着晶体悬浮位置的那面石壁上,他看到了别的东西。

那是一幅“壁画”。不是颜料绘制,而是用某种锐器深深凿刻进石壁里。画面非常简单:一个简略的人形,张开双臂,站在一个类似太阳(但光线是扭曲的波纹状)的符号下方。人形脚下,是波浪线代表的大地。而在人形头顶,太阳符号的上方,刻着几个非常古老的、几乎难以辨认的象形文字。

陈默对古文字没有研究,但那几个字的轮廓,却让他莫名联想到“泽费尔”记录册里某些符号的变体,以及吴天霖父亲散页上那些手绘图案的意境——祭祀?沟通?升华?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悬浮的黑色晶体上。那些针尖般的暗红光芒,似乎随着晶体的缓慢自转,在以某种极其缓慢的节奏明灭闪烁,形成一种催眠般的韵律。

就在这时,他背包侧袋里,那个装着从旧港采集的灰白色粉末样本的小玻璃瓶,毫无征兆地变得微微发烫!

他立刻取出瓶子。瓶子里的粉末,正在发出极其微弱的、与晶体光芒同频的暗红色荧光!虽然很弱,但确实在发光,并且粉末本身似乎在极其轻微地颤动,仿佛与晶体产生了某种共鸣!

这粉末……是“钥匙”?是“媒介”?与这个晶体直接相关?!

他想起旧港空地,那三个人取走焦纸和金属片,却用喷壶消除了粉末痕迹。他们不想留下这种能与“节点”产生反应的东西?还是说,这粉末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信标”?

陈默感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秘密的门口,手里握着半把钥匙,却对门后的世界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打开门是福是祸。

他盯着那悬浮的晶体,又看看手中发光的粉末瓶。一个疯狂的念头冒出来:如果……把粉末靠近,甚至接触晶体,会发生什么?

但他立刻压制了这个念头。吴天霖怎么死的?仓库里那些昏迷的人经历了什么?还有他自己刚才在入口石室的短暂幻觉……鲁莽接触未知,等于自杀。

他需要记录,需要信息。他举起相机,对着晶体、石壁壁画、以及整个石室环境,从不同角度拍摄。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用取样工具,从地面上(远离晶体)刮取了一点石屑,又用棉签擦拭了一下石壁壁画边缘无刻痕的地方,分别封装。

做完这些,他感到石室里的空气似乎更加滞重了。那种暗红色的光晕,仿佛也浓郁了一丝。晶体自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点点?

不,也许是错觉。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此地不宜久留。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悬浮的、仿佛蕴藏着无尽秘密和危险的黑色晶体,缓缓后退,退出这间石室,退出来时的通道,退回到第一个刻满诡异符号的石室,最后,退出了那个漆黑的建筑入口。

重新站在山谷的风和天光下,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阳光刺眼,空气虽然稀薄冰冷,却无比清新。身后那低矮的建筑,在日光下更像一块沉默的巨岩,仿佛刚才深入其中的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但他背包里的粉末样本不再发光,恢复了灰白。相机里存储着真实的影像。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找到了坐标指向的“深层节点”。它是一个实体的、非自然的建筑,内部有一个无法理解的悬浮晶体,似乎与“泽费尔”符号体系和那种神秘粉末存在关联。这超出了他对“基准点”的所有想象。

谁建造了它?目的何在?“观察者”在寻找它?老杨的“第七观察站”知道它的存在吗?这个晶体,是否就是那些“不稳定因素”的源头之一?或者,只是某个更大拼图上的一小块?

没有答案。只有更多、更深的疑问。

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沉默的山谷和诡异的建筑,然后转身,沿着来路,开始艰难的返回。身体疲惫不堪,大脑却异常活跃,无数信息和猜想翻腾碰撞。

他知道,自己带出来的,不仅仅是几张照片和一点样本。他带出来的,是一个可能彻底颠覆某些认知的、沉重无比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一旦被外界知晓,必将引来无法预料的狂风暴雨。

山风依旧凛冽,卷起沙尘,迷了人眼。陈默拉紧衣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荒芜的山脊上。来时带着探寻的决心,归时背负着更庞大的谜团和隐约的恐惧。

齿轮的转动声,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更加清晰,也更加沉重。而他,这个偶然(或是必然)的闯入者,已经无法再回到那个对阴影一无所知的平凡世界了。

前路未卜,归途亦是迷途。

第五天凌晨,陈默回到了那座临时租住的小公寓。身上裹着一层洗不掉的尘土和山风留下的粗粝感,骨头缝里都透着透支后的酸软。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微光,把自己扔进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背包沉甸甸地搁在脚边,像一块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的墓碑。

相机、样本、以及脑子里塞满的那些扭曲刻痕和暗红色晶体影像,此刻都沉甸甸地压着他。他知道自己捅了一个马蜂窝,一个远比钟云深的偏执、比“第七观察站”的警告、甚至比旧港那些神秘追踪者更深的马蜂窝。那山谷里的东西,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可能不完全属于这个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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