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谋杀暗示27(2/2)

陈默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跟了上去。明知道是陷阱,他也必须踩进去。这是目前唯一能接近核心的机会。

图书馆的后门通向一条狭窄、堆满杂物的后巷。此时天色已暗,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远处主干道的霓虹余光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引路人”的身影在巷口一闪,拐向了左边。

陈默加快脚步冲了过去。拐过墙角,眼前是一条更深的、几乎完全被黑暗吞噬的死胡同。堆满了废弃的建材和垃圾,尽头是一堵斑驳的高墙。

“引路人”不见了。

陈默猛地停下脚步,持枪在手,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胡同里的每一个阴影角落。空气里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和尘土味。

死胡同…他能去哪?

就在这时,他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不是从前方,而是从上面!

那声音依旧带着某种电子处理后的平滑感,但似乎比电话里少了一层隔阂,多了一丝…真实的质感,冰冷地敲打着寂静的空气:

“观察力合格,追踪技巧尚可,但耐心…差了点。”

陈默猛地抬头!

只见在死胡同一侧,一栋废弃旧楼的三层窗台上,“引路人”正悠闲地坐在那里,一条腿随意垂下,灰色的风衣下摆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他依旧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建筑的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光,俯视着下方的陈默。

他是什么时候上去的?!陈默完全没有察觉到!

“你到底是谁?”陈默举枪瞄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引路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傅明远恐惧于过去,张辰沉醉于力量,而你…陈默,你在追寻什么?秩序?正义?还是…仅仅是想解开谜题的执念?”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试图剥开陈默的动机。

“我在追查杀人犯。”陈默冷冷回应,“周宏伟,还有那些可能被你们害死的人。”

“杀人?”“引路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而毫无温度,“定义总是如此狭隘。我们只是在…清理和筛选。淘汰不适格的‘燃料’,引导潜在的‘种子’绽放。张辰理解这一点,他拥抱了他的本质,虽然最后…玩脱了手。”

他语气里对生命的漠视,让陈默感到一阵恶寒。

“你们没有权力决定谁是燃料,谁是种子!”

“权力?”“引路人”歪了歪头,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嘲讽,“当你看清了世界的真实结构,就不会再纠结于这种虚幻的概念。规则由认知层级决定,我们,只是站在了更高的地方。”

更高的认知层级…“源初认知”…陈默想起傅明远的话。

“你们所谓的‘源初认知’,到底是什么东西?‘阴影’又是什么?”

“那不是‘东西’,陈默。那是一种…可能性。是突破现有思维牢笼的钥匙。”“引路人”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狂热?“至于‘阴影’…他是知识的源头,是引导我们看清迷雾的灯塔。你无法理解,因为你还在牢笼之中。”

“就像你无法理解张辰一样?”陈默试图激怒他,寻找破绽。

“张辰…”“引路人”的语气恢复了平淡,“他是一个优秀的样本,证明了‘种子’在适当引导下能迸发出何等璀璨的…毁灭之光。可惜,他过于沉迷于自我的表演,忽略了更宏大的图景。他的失败,在于不够纯粹。”

将连环杀人犯视为“优秀样本”,将残忍的谋杀称为“璀璨的毁灭之光”…这种彻底扭曲的价值观,让陈默意识到语言上的交锋毫无意义。

“林薇呢?她也是你们的‘种子’?”他换回最实际的问题。

“林薇…”“引路人”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她拥有罕见的共情与洞察天赋,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她的恐惧,她的挣扎,都在雕琢着她的潜力。我们很好奇,她在极致的压力下,是会碎裂,还是会…蜕变。”

他果然在观察林薇!陈默的烟雾弹至少部分印证了这一点。

“你们不会得逞的。”

“得逞?”“引路人”再次轻笑,“我们不需要‘得逞’,我们只需要观察和引导。就像现在,我在观察你,陈默。你的固执,你的敏锐,你那种不顾一切追寻真相的冲动…很有趣。或许,你身上也有‘种子’的潜质,只是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得太深。”

他在试图蛊惑!像他蛊惑张辰一样!

陈默不再废话,枪口稳稳对准窗台:“下来,跟我回警局。”

“警局?”“引路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里能容纳我吗?能容纳我所知晓的一切吗?陈默,你太天真了。我们之间的游戏,不在法律的棋盘上。”

他的话音刚落,陈默突然感到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从脚下传来!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低频声波?

紧接着,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微微扭曲,耳边响起一种高频的、令人烦躁的嗡鸣!

是次声波武器?还是某种神经干扰设备?!

陈默心中警铃大作,强忍着不适,试图稳住身形瞄准,但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地颤抖!

窗台上的“引路人”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挣扎,眼神依旧冰冷。

“这只是一个开始,陈默。迷宫很大,很有趣…希望你能玩得久一点。”

说完,他向后轻轻一跃,身影如同被黑暗吞噬般,消失在了窗台后的废墟阴影里。

陈默想追,但那股眩晕和嗡鸣感越来越强,他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几秒钟后,那种不适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来得突然,去得也迅速。

他喘着粗气,看向那个空荡荡的窗台,哪里还有“引路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