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信任的试炼（2/2）
“福公公？你怎么在这里？”蓁离警惕地问。
福公公笑容慈祥：“老奴是来提醒陛下一件事。”
“什么事？”
“北境叛乱，是有人挑拨。”福公公压低声音，“老奴查到，挑拨者正是百草堂的人族老板。他真正的身份，是人族朝廷的密探。”
蓁离心中一震：“证据呢？”
福公公递上一卷密信：“这是从他药铺暗格中搜出的。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如何收买北境部落首领，如何煽动叛乱。”
蓁离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信上确实详细记录了挑拨过程，落款是“柳文渊”。
柳文渊？三皇子的谋士？他不是被狼图关押了吗？
“柳文渊逃了。”福公公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三天前，狼牙部落的牢房被劫，柳文渊和大长老都被救走。劫狱者训练有素，显然是早有预谋。”
蓁离握紧密信：“公公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老奴忠于妖族，忠于先皇。”福公公深深鞠躬，“先皇临终前交代，无论如何要护陛下周全。如今陛下被奸人蒙蔽，老奴不得不直言。”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二皇子频繁出入百草堂，恐怕……已被那人族密探蛊惑。陛下要小心，至亲之人，也可能伤你最深。”
这话和母亲的警告如出一辙。蓁离心乱如麻。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福公公离开后，蓁离在花园中站了很久。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寂而诡异。
回到寝宫，她召来暗羽。
“去查百草堂老板的底细，还有福公公最近的行踪。”
“是。”暗羽犹豫了一下，“陛下，还有一事。赵将军他们……似乎在密谋什么。”
“密谋？”
“昨夜，奴婢看见赵将军、白公子和胡姑娘在密室长谈，还布置了阵法结界，隔绝外界探查。奴婢不敢靠近，所以不知他们在谈什么。”
蓁离心中一沉。难道连他们三人也……
“继续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
暗羽退下后，蓁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所有人似乎都有秘密，所有人都不可信。这场戏演到现在，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表演，哪些是真实。
她取出七德之器，七枚晶石在桌上排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唯有这些，是她可以完全信任的。
“母亲，如果你在，会怎么做？”她低声问。
晶石没有回应。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冰冷的光斑。
翌日清晨，大军出征。
蓁离骑在战马上，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却没有半分豪情。她知道，这场征伐无论胜负，都会让她失去更多民心。
队伍行至城外三十里，前方探马来报：“陛下！北境叛军在前方山谷设伏！”
“多少人？”
“约三万，都是精锐。”
十万对三万，兵力占优。但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陛下，”狼图建议，“不如分兵绕后，前后夹击。”
蓁离却摇头：“不必。朕要正面强攻，让他们知道，反抗朕的下场。”
这个决定让众将面面相觑。正面强攻山谷，等于用士兵的性命去填。
“执行命令！”蓁离厉声。
大军开始进攻。箭雨如蝗，滚石如雷。妖族战士在山谷口死伤惨重，鲜血染红了土地。
蓁离站在高坡上观战，面无表情。只有紧握缰绳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煎熬。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妖族终于攻入山谷。但付出的代价是——伤亡两万余人。
山谷中，北境叛军被团团围住。三个部落首领被押到蓁离面前。
“暴君！你不得好死！”一个首领破口大骂。
蓁离冷冷地看着他：“朕给过你们机会。”
“机会？不给我们活路，叫机会？”另一个首领悲愤道，“我们的族人快冻死了，你却说朝廷不养闲人！蓁离，你忘了登基时的誓言了吗？”
蓁离心中一痛，但脸上依旧冰冷：“朕是天子，朕的话就是天意。违抗天意者，死。”
她抬手，示意行刑。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扑蓁离！速度之快，连赵天翊都来不及反应。
蓁离只觉得胸口一痛，低头看去，一柄黑色短刃刺入了她的胸膛。握刀的人，赫然是——胡青岚！
“青岚？！”赵天翊和白子轩惊呼。
胡青岚眼神空洞，仿佛被操控的傀儡。她拔出短刃，再次刺下！
蓁离拼尽全力闪避，刀刃划破肩膀。鲜血涌出，却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黑红色。
“混沌之刃……”她咳出一口黑血，“你被控制了……”
胡青岚面无表情，继续攻击。赵天翊和白子轩想上前救援，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袍人拦住——正是胡青岚的师父，缺指老人！
“游戏结束了，容器。”缺指老人声音沙哑，“你的身体，该交给真正的主人了。”
他双手结印，蓁离体内的黑暗波动骤然加剧。七德之力疯狂运转，却渐渐被压制。
“不……”蓁离感到意识在模糊。
危急关头，一支箭破空而来，射穿了缺指老人的肩膀！
众人望去，只见山谷高处，二皇子带着一队人马出现。他手中拿着特制的破魔弩，箭头上闪着七色光芒。
“大姐！坚持住！”二皇子大喊，“他不是福公公，是混沌使者伪装的！”
蓁离震惊地看向缺指老人。老人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化，最终变成了——福公公的脸！
“果然是你……”蓁离咬牙。
“福公公”大笑，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年轻而邪魅的脸：“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他正是混沌使者本尊！一直以来，他都伪装成福公公，潜伏在皇宫中！
“你的戏演得不错，”混沌使者笑道，“但我的戏更真。胡青岚确实是我的棋子，但不是我控制了她，而是她自愿的。”
胡青岚眼神恢复清明，退到混沌使者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蓁离：“对不起，殿下。但我必须救我师父。”
“你师父？”
“就是他。”胡青岚指着混沌使者，“他才是真正的缺指老人，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师父。”
真相大白。从一开始，胡青岚就是混沌使者安排在她身边的棋子。所有的忠诚，所有的并肩作战，都是演戏。
蓁离感到心被撕裂，比胸口的伤更痛。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她看着赵天翊和白子轩，“你们呢？也是假的吗？”
赵天翊和白子轩坚定地摇头：“我们是真的！”
混沌使者却笑了：“真真假假，谁分得清呢？赵天翊，你可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赵天翊脸色一变。
“你父亲赵刚，不是死在妖族偷袭中，”混沌使者慢条斯理地说，“而是死在我的手里。因为我需要一个人族将领的儿子，对妖族充满仇恨，这样才能‘恰好’救下王储，取得她的信任。”
赵天翊如遭雷击，握剑的手开始颤抖。
“还有你，白子轩。”混沌使者转向白子轩，“你以为你真是游历四方的医者？不，你是我用秘法创造的分身之一。你的记忆，你的医术，都是我赋予的。你的存在，只是为了接近容器，监视她的成长。”
白子轩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
蓁离看着这一切，忽然笑了。笑得凄凉，笑得疯狂。
原来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母亲预知了命运，试图改变；父亲努力保护，却无力回天；她信任的同伴，要么是棋子，要么是傀儡。
只有她，懵懂地走在别人设定的道路上，还以为自己在掌控命运。
“为什么？”她问混沌使者，“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是古灵族最后的血脉，是最完美的容器。”混沌使者张开双臂，“古灵族能预知未来，能沟通天地，能承载混沌。当你集齐七德之器时，就是混沌意志完全苏醒之时。而现在——”
他眼中闪过狂热：“时机已到！”
天空中，乌云密布。七枚七德之器从蓁离怀中飞出，在空中排成北斗七星之状。每枚晶石都开始出现裂痕，从中渗出黑色的光芒。
“不好！”二皇子急道，“他在用混沌之力污染七德之器！”
一旦七德之器被污染，蓁离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蓁离看着空中渐渐变黑的晶石，又看看身边众人——赵天翊在痛苦挣扎，白子轩在怀疑人生，胡青岚站在敌人那边，二皇子虽然来救，却势单力薄。
她忽然想起了母亲的另一句话：“七德合一，不在外力，而在本心。”
是的，七德之力从来不是靠晶石，而是靠内心。仁、义、礼、智、忠、孝、信——这些美德，存在于每个人心中。
她闭上眼睛，不再抵抗体内的黑暗波动，反而主动接纳。
“你在做什么？”混沌使者察觉不对。
“你不是想要完美的容器吗？”蓁离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我给你。”
她张开双臂，七德之器突然炸裂！但炸裂出的不是黑暗，而是纯净的七色光芒！光芒汇聚到她体内，与混沌之力激烈碰撞。
“不！你会死的！”混沌使者惊恐，“两股力量对冲，你会魂飞魄散！”
“那又如何？”蓁离微笑，“至少，我不会成为你的傀儡。”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越来越亮，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星辰。
混沌使者想逃，却发现自己被光芒锁定，动弹不得。
“一起走吧。”蓁离轻声道，“这场戏，该落幕了。”
耀眼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山谷中，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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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