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染血战斧（1/2）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赵天佑的别院坐落在西郊一处幽静的山谷中，有阵法遮掩，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这三天里，蓁离除了调息恢复，就是研究《万知简》中关于勇德之器的记载。

竹简上记载，勇德之器名曰“不屈战斧”，是上古时期一位战死沙场的大将军所化。那位大将军为了保护身后的百姓，独自断后，力战三天三夜，最终壮烈牺牲。他死前立下誓言：只要世间还有不公，还有压迫，他的战魂就会永远战斗下去。

“不屈……战斧。”蓁离轻抚九尾令上的战斧图案，图案的红光依旧不稳定，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

这让她更加担忧。幽冥显然已经知道她的下一个目标，正在提前破坏勇德之器。

第三天清晨，赵天佑带来了铁血原的调查结果。

“情况不妙。”他神色凝重，“本王派出的三批探子，只有一批回来了，另外两批音讯全无。回来的那批说，铁血原最近出现了异常，原本只在夜晚活动的怨魂，现在白天也会出现。而且，他们还看到有黑袍人在原上活动。”

“黑袍人……”蓁离想起太学书阁中的少年守书人，“果然是他们。”

“另外，本王还查到一件事。”赵天佑压低声音，“铁血原深处，有一座古墓，据说是百年前人族与妖族大战时，一位妖族大将的埋骨之地。那位大将是狐族，名叫‘白烈’。”

蓁离猛地抬头：“白烈将军？那是我们狐族的传奇英雄！传说他在铁血原一战中，为了保护撤退的妖族妇孺，带领三百勇士断后，全部战死。”

“对。而且根据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不屈战斧很可能就在白烈将军的墓中。”赵天佑展开一张地图，“这是铁血原的详细地形图，白烈将军的墓在中心区域，那里怨气最重，寻常人靠近就会被怨魂撕碎。”

白子轩看着地图，眉头紧锁：“中心区域……幽冥的人一定在那里设下了重重陷阱。殿下，这次比誓剑台更危险。”

“我知道。”蓁离平静地说，“但必须去。勇德之器如果被污染，七德就永远无法合一，北疆将永远无法摆脱邪神的威胁。”

她看向赵天翊、白子轩和胡青岚：“这次行动太过危险，你们可以选择不跟我去。”

“殿下这是什么话！”胡青岚第一个反驳，“我们既然跟随殿下，就不会临阵退缩！”

“青岚说得对。”赵天翊点头，“誓剑台那么危险都闯过来了，铁血原也一样。”

白子轩虽然脸色发白，但也坚定地说：“殿下，我已经准备好了新的符箓和法器，专门针对怨魂和幽冥之力。”

蓁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同伴，是她在这条艰难道路上最大的支撑。

“那好，我们准备出发。”她转向赵天佑，“三殿下，这次你还要跟去吗？”

赵天佑笑了：“当然。周文昌虽死，但他的党羽还在朝中。本王需要通过这次行动，找到更多线索，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且，”他补充道，“本王对七德之器也很有兴趣。如果能见证七德合一净化邪神的奇迹，也不枉此生。”

他的理由听起来很合理，但蓁离心中仍有疑虑。这个三皇子太过神秘，她看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但眼下，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那就麻烦三殿下了。我们何时出发？”

“今晚。”赵天佑说，“铁血原的怨魂在月圆之夜最活跃，但也最容易暴露弱点。今天是十五，正是最好的时机。”

月圆之夜，怨魂最盛，也最危险。

但也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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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六人骑马离开别院，向铁血原进发。

铁血原位于京城西北八十里处，是一片广袤的荒原。百年前，人族与妖族在这里爆发了最后一场大战，双方投入兵力超过三十万，战死者过半。鲜血浸透了土地，以至于百年后的今天，这里的土壤依然是暗红色的。

靠近铁血原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夜风吹过荒原，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

“停。”赵天佑勒住马，“前方就是铁血原边界了。再往前，马匹会受到怨气影响，发狂失控。”

众人下马，将马匹拴在边界处的树林里。从这里望去，铁血原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片诡异的暗红色，地面上散落着残破的兵器、盔甲碎片，还有零星的白骨。

“跟紧我。”蓁离走在最前面，五德之力在体内缓缓运转，形成一层保护罩，将同伴们也笼罩在内。

刚踏入铁血原，异变就发生了。

地面上的白骨突然动了起来，一具具骷髅从地下爬出，眼眶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它们手持生锈的刀剑，发出“咔咔”的响声，向众人围拢过来。

“是战死者的遗骸，被怨气控制了！”白子轩立刻掏出符箓，“大家小心，不要被伤到，伤口会感染怨毒！”

赵天翊长枪一扫，将几具骷髅击碎。但更多的骷髅从四面八方涌来，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

“不能纠缠，速战速决！”赵天佑剑光如虹，每一剑都能斩碎数具骷髅。

但骷髅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而且随着战斗进行，空气中开始出现半透明的怨魂，它们发出凄厉的尖啸，直接攻击人的神魂。

“啊！”胡青岚捂住耳朵，脸色惨白。怨魂的尖啸对神魂的冲击极大，她修为最低，最先受到影响。

蓁离见状，立刻运转礼德之力。眉心钟形印记亮起，金色波纹扩散，钟声响起，庄严神圣，将怨魂的尖啸压了下去。

“礼德之钟能克制怨魂，但消耗很大。”她对众人喊道，“我们必须尽快突破，找到白烈将军的墓！”

“跟我来！”赵天佑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着众人向一个方向冲去。

他们边战边进，骷髅和怨魂如潮水般涌来，又像麦子一样被收割。但每个人的消耗都很大，尤其是蓁离，维持礼德之钟的同时还要战斗，灵力迅速流逝。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突破重围，来到铁血原的中心区域。

这里的景象更加骇人。地面上堆满了白骨，有些地方的白骨堆积如山。空气中，怨魂密集得几乎凝成实质，它们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而在白骨堆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土丘，土丘前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妖族文字：白烈将军之墓。

“就是那里！”蓁离眼睛一亮。

但她也看到，墓前站着七个人——七个黑袍人，围成一个圈，正在举行某种仪式。他们手中各持一面黑色幡旗，幡旗上绘制着扭曲的符文，散发出浓郁的幽冥之气。

而在他们围成的圈中央，一柄染血的战斧悬浮在半空。战斧通体暗红，斧刃上布满了缺口，那是百年来无数战斗留下的痕迹。斧身上，隐约可见“不屈”二字。

那就是勇德之器——不屈战斧！

但此刻，战斧被七面黑色幡旗发出的黑气缠绕，斧身上的红光已经十分微弱，随时可能熄灭。

“他们在污染战斧！”白子轩惊呼，“必须阻止他们！”

黑袍人显然也发现了蓁离等人。为首的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正是太学书阁中的少年守书人！

“王储殿下，我们又见面了。”少年守书人微笑着，但那笑容冰冷而诡异，“这次，你可来晚了。”

“你到底是谁？”蓁离握紧短剑。

“我是守书人，也是幽冥的使者。”少年淡淡道，“主上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归顺，主上可以赐你永生，让你成为幽冥在人间的代言人。”

“做梦。”蓁离冷冷道，“幽冥只会带来死亡和痛苦，我亲眼看到了周文昌的下场。”

“周文昌？”少年笑了，“那只是失败的试验品。你不一样，你有古灵血脉，有五德之力，如果能与幽冥融合，将会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存在。”

他的眼中闪过狂热：“想想吧，王储。到那时，你不仅能净化北疆的邪神意志，还能统治整个人间和幽冥界。权力、力量、永生……这些主上都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