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蚀月之始（1/2）

圣山之巅，晨光初现。

言蓁蓁盘坐在干涸的泉眼旁，周身笼罩着淡淡的银绿光晕。她闭目调息，试图压制体内翻涌的蚀源之力。那力量如毒蛇般在她经脉中游走，与生命源锁的力量形成对峙——一方要侵蚀毁灭，一方要守护净化。

墨离守在五步之外，手中短刃紧握，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乌恩其正在为巴音大萨满施救，老人虽然脱离了石柱的束缚，但生命精华几乎耗尽，需要特殊方法才能恢复。

“他的三魂七魄残缺不全。”乌恩其检查后脸色凝重，“幽影教不仅抽取了他的生命精华，还剥离了部分魂魄用于献祭。即使救回来，也可能丧失记忆或神智受损。”

言蓁蓁睁开眼，暗红色的瞳孔在晨光中显得诡异：“我能感觉到，他的部分魂魄就在这附近……被封印在某个地方。”

她站起身，走向泉眼边缘。干涸的泉底露出黑色的岩石，岩石上除了蚀源符文，还有一圈更加古老的银色纹路——那是初代大萨满留下的原始封印痕迹。

言蓁蓁将手按在岩石上，生命源锁的力量缓缓注入。银绿光芒沿着纹路流淌，渐渐照亮了整个泉底。随着光芒的延伸，岩石表面浮现出七个光点，对应着七星封印的七个阵眼。

其中两个光点——黑石镇和金帐王庭——已经变成了稳定的银白色。另外五个则光芒黯淡，甚至有两个完全灰暗，显然已被幽影教破解。

“流沙古城、黑石山脉天池、边境断龙关、以及两个位置不明的阵眼。”言蓁蓁指着光点，“幽影教已经破解了哪两个，暂时无法确定。”

乌恩其沉思：“流沙古城在戈壁深处，常人难以抵达；天池在黑石山脉主峰，海拔极高，环境恶劣；断龙关是军事要塞，守卫森严。幽影教要破解这些地方的阵眼，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所以他们需要时间。”墨离接话，“我们还有机会。”

言蓁蓁摇头：“蚀月计划已经启动，我能感觉到地脉中的蚀源之力正在加剧涌动。幽影教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她话音未落，忽然感到颈间的生命源锁剧烈震动。那不是预警的震动，而是一种……共鸣？

远方，一股强大的生命波动正在快速接近。

“有东西来了。”言蓁蓁站起身，望向东方。

晨光中，草原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人马。那是上百人的队伍，旗帜飘扬，马蹄踏地如雷。队伍最前方，一面金色的狼头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金帐王庭的狼骑！”一名草原战士惊呼，“他们怎么来了？”

乌恩其眯起眼睛：“那是……现任金帐汗王的亲卫队。领头的那个，如果我没认错，应该是汗王的第三子，三王子阿古拉。”

队伍很快抵达圣山脚下。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穿着一身金色镶边的皮甲，腰间挎着弯刀。他抬头望向山顶，目光锐利如鹰。

“山上的人听着！”阿古拉用草原语喊道，“奉金帐汗王之命，前来调查王庭旧址异动。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乌恩其走到山崖边，用萨满语回应：“我是乌恩其，金帐王庭大萨满。山上还有生命源锁的持有者，以及墨族少主墨离。”

阿古拉闻言，脸色微变。他挥手示意队伍停下，自己带了几名亲卫徒步上山。

登上山顶，阿古拉看到眼前的景象——干涸的泉眼、巨大的坑洞、虚弱的巴音大萨满，以及眼睛暗红的言蓁蓁。他的目光在言蓁蓁颈间的银绿色锁链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乌恩其大祭司，真的是您。”阿古拉单手抚胸行礼，“父王派我来寻找您和巴音大萨满的下落。王庭旧址数月来异动不断，草原各部都感到了地脉的异常。”

乌恩其还礼：“三王子，情况比你们想象的更糟。幽影教正在破解七星封印，意图释放蚀源。他们已经破解了两个阵眼，我们刚刚加固了王庭旧址的这个。”

阿古拉脸色凝重：“七星封印……父王曾提过，那是初代大萨满留下的封印，关乎整个北疆的安危。但具体细节，只有历代大萨满知晓。”

他看向言蓁蓁：“这位就是生命源锁的持有者？”

言蓁蓁点头：“我是言蓁蓁。三王子，时间紧迫，我需要金帐王庭的帮助。”

阿古拉沉吟片刻：“父王命我查明情况后，若确认是蚀源之灾，可调动狼骑协助。但现在的问题是……”

他指向山下：“你们来时的方向，出现了异常。”

众人望向山下，只见草原边缘，一道黑色的雾气正在缓缓扩散。那雾气所过之处，青草枯萎，牛羊倒地，连天空都变得昏暗。

“蚀源瘴气……”乌恩其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扩散得这么快？”

言蓁蓁凝神感知，脸色一变：“是幽影教！他们在利用已经破解的阵眼，反向释放蚀源之力，制造瘴气屏障，阻止我们前往其他阵眼！”

阿古拉立刻下令：“传令，狼骑布防！用‘净尘符’暂时阻挡瘴气！”

亲卫吹响号角，山下的狼骑迅速行动。他们从马背上取下特制的符箓，抛向空中。符箓燃烧，释放出淡金色的光芒，与黑色瘴气对抗。但瘴气太浓，符箓只能勉强阻挡，无法清除。

“这样撑不了多久。”阿古拉皱眉，“必须找到瘴气的源头。”

言蓁蓁再次将意识沉入生命源锁。这一次，她不再仅仅感知阵眼位置，而是追踪蚀源之力的流向。很快，她“看”到了——瘴气的源头有两个：一个在西北方向，大约百里外；另一个在东南方向，距离更远。

“两个已被破解的阵眼，都在释放蚀源。”她睁开眼，“西北方向的那个……是流沙古城。东南方向的……位置模糊，但应该在边境长城附近。”

墨离迅速摊开地图：“流沙古城距此约四百里，边境长城更远，有六百里。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分兵两路都困难。”

阿古拉却道：“流沙古城那边，我可以带狼骑去。边境长城……那里是中原王朝的疆域，我们草原部族不便大规模进入。”

言蓁蓁想了想：“流沙古城交给我们。边境长城那边……我需要回黑石镇一趟，那里离长城较近，而且墨族在中原有些人脉。”

计划初步敲定：阿古拉带领狼骑前往流沙古城，尝试夺回或封印阵眼；言蓁蓁、墨离、乌恩其等人返回黑石镇，休整后前往边境长城；巴音大萨满由阿古拉带回金帐王庭救治。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圣山脚下的黑色瘴气忽然剧烈翻涌，从中走出一个人影。

那人身穿纯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银色面具，面具上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两个空洞露出眼睛。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踏出，脚下的草地就迅速枯萎、变黑。

“蚀月使者。”乌恩其声音发颤，“幽影教教主的直属使者，据说有七个，对应七星长老。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

黑袍人在山脚停下，抬起头。即使隔着面具，众人也能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

“生命源锁的持有者。”他的声音嘶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教主有令：交出锁，饶你不死。”

言蓁蓁上前一步：“你们教主是谁？为什么要破坏七星封印？”

“教主即真理，封印即枷锁。”蚀月使者缓缓道，“这个世界需要清洗，需要新生。蚀源不是灾祸，而是……净化之力。”

“用死亡来净化？”墨离冷笑，“那你们为什么不先从自己开始？”

蚀月使者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他手中多了一柄漆黑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暗紫色的晶石。晶石光芒一闪，圣山周围的黑色瘴气立刻向山顶涌来！

“退后！”言蓁蓁厉喝，同时双手结印。

生命源锁爆发出银绿光芒，形成一个护罩，将众人笼罩。黑色瘴气撞在护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护罩剧烈波动，但暂时挡住了。

阿古拉拔出弯刀：“狼骑，准备冲锋！”

山下的狼骑立刻列阵，战马嘶鸣，长矛如林。但蚀月使者只是轻轻挥动权杖，更多的黑色瘴气从地底涌出，将狼骑包围。

“没用的。”蚀月使者淡淡道，“蚀月计划已经启动，蚀源之力将覆盖整个北疆。抵抗者，唯有死亡。”

言蓁蓁咬紧牙关。她能感觉到，这个蚀月使者的实力远超之前遇到的长老。而且他手中的权杖，似乎能引动地底深处的蚀源之力，源源不绝。

硬拼不是办法。

她看向乌恩其：“大祭司，有没有办法暂时困住他？”

乌恩其点头：“有，但需要时间布阵。”

“多久？”

“一炷香。”

言蓁蓁深吸一口气：“墨离，阿古拉王子，帮我争取一炷香时间。”

墨离和阿古拉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墨离短刃出鞘，阿古拉弯刀在手，两人率领还能战斗的战士，冲下山去。

战斗瞬间爆发。

墨离和阿古拉一左一右，夹击蚀月使者。墨离的短刃刁钻诡异，专攻要害；阿古拉的弯刀大开大合，气势如虹。两人配合默契，竟暂时压制了蚀月使者。

但蚀月使者显然未尽全力。他手中的权杖每次挥动，都会带起一片黑色气流，那些气流如同有生命般缠绕、攻击。几个战士不慎被黑气缠上，立刻惨叫着倒地，皮肤迅速变黑、溃烂。

“小心黑气！”墨离大喊。

言蓁蓁在山顶看得心急如焚，但她不能分心。乌恩其正在布阵——以生命之泉遗址为基础，布置一个困灵大阵。这需要精准的符文刻画和能量引导，不能有丝毫差错。

“还需要多久？”言蓁蓁问。

“半柱香。”乌恩其额头冒汗，“但这阵法需要强大的能量核心才能启动。原本生命之泉是天然的核心，但现在泉眼干涸……”

言蓁蓁看向颈间的生命源锁：“用它呢？”

“可以，但风险很大。”乌恩其说，“困灵阵会抽取核心的能量，如果抽取过度，可能会损伤锁的本源。”

“顾不了那么多了。”言蓁蓁取下锁链，“告诉我怎么做。”

乌恩其指导言蓁蓁将生命源锁放置在阵法中心。银绿色的锁链接触到地面的瞬间，阵法符文立刻亮起，形成一个复杂的光网。

山下，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