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净灵潭的坚守（1/2）

赤面主教的命令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在黑袍人群中激起涟漪般的骚动。然而，没有人立刻冲上来——暗金蚀傀的倒地让所有人对言蓁蓁产生了一种本能的畏惧。

“你们在等什么？”赤面主教的声音透过青铜面具，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抓住她，夺取生命源锁！教主有令，得此物者，晋升护法长老！”

晋升护法的诱惑终于压倒了恐惧。前排的黑袍人发出嘶吼，挥舞兵器冲了上来。

“退入净灵潭！”乌恩其厉声道。

众人且战且退，终于冲出密道，回到了溶洞中。一踏入净灵潭的范围，那柔和的白光立刻笼罩全身，言蓁蓁感到精神一振，刚才净化暗金蚀傀消耗的力量似乎在缓慢恢复。

“以潭为界！”墨离快速指挥，“能战斗的在外围，受伤的和不会武艺的进潭水中央！”

从一号窖救出来的三十多人中，还有约一半保有战斗力。加上墨离、周伯渊和几名护卫，勉强形成了一道防线。言蓁蓁站在潭水边缘，乌恩其则盘坐在潭心的一块凸石上，开始吟唱古老的萨满咒文。

黑袍教众如潮水般涌入溶洞，却在净灵潭前停下了脚步——潭水散发的白光让他们感到强烈的不适，一些修为较弱的教众甚至开始皮肤刺痛。

赤面主教冷哼一声，双手结印，暗红色的光芒从掌心涌出，与净灵潭的白光形成对抗。两种光芒在空气中交汇，发出“滋滋”的声响。

“净灵潭能压制蚀源之力，但并非无敌。”赤面主教缓缓说道，“只要耗光潭中的净灵之力，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他身后，更多的黑袍教众涌入，其中还有几只蚀傀——虽然不如暗金蚀傀强大，但数量众多。

战斗一触即发。

最先冲上来的是蚀傀。它们似乎对净灵潭的本能畏惧被某种力量压制，嘶吼着扑向防线。墨离率众迎击，兵刃与利爪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言蓁蓁没有贸然参战，而是闭目凝神，将意识沉入生命源锁。刚才净化暗金蚀傀的经历让她对这件圣物有了新的理解——它不只是武器或护身符，更像是一个通道，一个连接生命本源的通道。

“乌恩其大祭司，”她闭着眼睛问道，“如果我引动净灵潭的力量，会怎样？”

“净灵潭的净化之力源于地脉深处的净灵石矿脉。”乌恩其的声音伴随着咒文传来，“理论上，生命源锁可以引导它的力量，但……潭水会暂时枯竭，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如果我们都死了，净灵潭留着又有何用？”言蓁蓁睁开眼，眼中闪过决然。

乌恩其沉默片刻，点头：“你说得对。我会用萨满秘术配合你，但记住，你的身体承受能力有限，不要勉强。”

言蓁蓁深吸一口气，双手探入净灵潭中。

温润的潭水触感清凉，其中蕴含的净化之力如同细流般涌入她的掌心。与此同时，颈间的续命锁开始共鸣，翠绿色的光芒与潭水的白光交融，在她周身形成一圈奇异的双层光晕。

赤面主教察觉到不对劲，厉喝道：“阻止她！”

数名黑袍高手越过战线，直扑言蓁蓁。墨离想回援，却被几只蚀傀缠住。

就在此时，乌恩其的咒文声陡然高亢！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入潭中。潭水剧烈翻涌，化作数条水龙冲天而起，将扑向言蓁蓁的黑袍高手尽数挡下！

“就是现在！”乌恩其喝道。

言蓁蓁将全部心神沉入对生命之力的感知。她“看”到了——净灵潭深处，有一条发光的矿脉如龙般蜿蜒；地脉之中，无数生命能量如繁星般闪烁；而她自己，就像是一个节点，连接着这一切。

“以我之身，引天地清灵。”她轻声念诵，话语中蕴含着乌恩其刚才传授的萨满韵律，“净浊秽，化纷争，归平衡。”

净灵潭的水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白光从漩涡中心冲天而起，穿过溶洞顶部，不知延伸向何处。

但这还没完。

言蓁蓁感觉到，地脉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那是比净灵潭更加古老、更加深沉的力量，它缓缓上涌，与净灵潭的力量融合。

“那是……”乌恩其露出震惊之色，“净灵石矿脉的核心！你竟然能引动矿脉核心！”

赤面主教也察觉到不对，面具后的眼中闪过惊疑：“不可能！就算是初代大萨满复生，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引动矿脉核心！”

言蓁蓁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遵循着本能的指引，将生命源锁的力量与净灵潭、与地脉深处的某种存在连接起来。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古老、苍茫，仿佛来自大地深处：“持有生命源锁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言蓁蓁在意识中问道。

“这片土地的‘灵’。”声音回答，“更准确地说，是净灵石矿脉经过万年孕育出的‘脉灵’。六十年前，初代大萨满巴特尔曾与我立约，当生命源锁的继承者再次到来时，我将助她净化蚀源。”

言蓁蓁心中震动：“您一直在这里？”

“我一直沉睡，直到被你的力量唤醒。”脉灵的声音带着疲惫，“蚀源的侵蚀让我的力量不断衰弱。如果你再晚来几年，我可能就会彻底消散，届时净灵潭枯竭，蚀骨林将再无制约蚀源的力量。”

“我现在该怎么做？”

“接受我的馈赠。”脉灵说，“我会将一部分本源之力注入你的生命源锁，助你暂时提升对生命之力的掌控。但记住，你的身体还太脆弱，这股力量只能维持一刻钟。在一刻钟内，你必须净化溶洞内的所有蚀源污染，否则……”

“否则会怎样？”

“否则你会被力量反噬，轻则修为尽废，重则身死道消。”脉灵的声音严肃，“而且，过度使用我的力量会导致矿脉提前枯竭，净灵潭将永久消失。这是最后的赌注，孩子，你愿意吗？”

言蓁蓁看向四周——墨离还在苦战，身上已添新伤；周伯渊被一只蚀傀抓伤了手臂，伤口正在发黑；那些刚救出来的囚犯中，又有几人倒下；乌恩其脸色苍白，显然维持咒文的消耗极大。

没有选择了。

“我愿意。”她坚定地说。

下一刻，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从地底涌入言蓁蓁的身体！那力量纯净、温和，却又磅礴无边，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她输送能量。

颈间的续命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翠绿色中掺杂着纯净的白光，如同翡翠中镶嵌着白玉。言蓁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五感变得极其敏锐，能“看”到每个人身上的生命力流动，能“听”到地脉深处的脉动，甚至能“闻”到空气中蚀源之力的恶臭。

她缓缓漂浮起来，悬浮在净灵潭上方。

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言蓁蓁长发无风自动，双眼完全变成了翠绿色，其中有点点白光流转。她伸出手，掌心向上，轻声说：

“止。”

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天地法则。

所有蚀傀的动作齐齐僵住！它们体表的暗金色光泽剧烈波动，发出痛苦而恐惧的嘶鸣。

黑袍教众们也感到体内的蚀源之力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反噬！修为较弱的直接倒地抽搐，修为较高的勉强支撑，但也都面露痛苦之色。

只有赤面主教还能站立，但他面具下的呼吸也变得粗重。

“你……你竟然能引动地脉核心！”他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慌，“这不可能！除非……除非你得到了脉灵的认可！”

言蓁蓁没有回答，她将双手合十，然后缓缓分开。随着她的动作，翠绿与白交织的光芒如潮水般扩散，扫过整个溶洞。

光芒所过之处，蚀傀身上的暗金色光泽如同冰雪般消融。它们停止嘶鸣，停止挣扎，眼中的黑洞渐渐闭合，最终化作一具具普通的干尸，轰然倒地。

黑袍教众体内的蚀源之力也被强行净化。有人惨叫一声，修为尽废；有人则感到一种诡异的轻松——长期接触蚀源导致的隐疾竟然消失了。

赤面主教闷哼一声，暗红色长袍上出现了多处破损，面具边缘渗出黑色的血液。他死死盯着言蓁蓁：“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他猛地撕开胸前的衣襟，露出一个恐怖的景象——他的胸口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暗红色晶体，晶体表面布满了扭曲的纹路，正散发着浓烈的蚀源气息！

“混沌源晶碎片！”乌恩其失声惊呼，“你竟然把它嵌入了自己的身体！”

“为了力量，这点代价算什么？”赤面主教疯狂大笑，“教主赐予我这枚碎片，让我得以突破瓶颈，拥有堪比长老的实力！现在，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混沌之力！”

他双手抓住胸口的晶体，猛地一按！

暗红色的光芒爆发！那光芒充满了混乱、扭曲、侵蚀一切的恶意，与言蓁蓁身上的翠绿白光形成鲜明的对比。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溶洞开始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他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强行催动混沌源晶碎片！”乌恩其喊道，“这样下去他会死，但死前爆发的力量足以毁掉整个溶洞！”

墨离冲到言蓁蓁下方：“蓁蓁，有什么办法？”

言蓁蓁悬浮在空中，感觉到脉灵注入的力量正在快速流逝。她估算了一下，最多还能支撑半刻钟。

“有一个办法。”她忽然说，“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说！”

“混沌源晶碎片虽然强大，但它毕竟只是碎片，而且被强行嵌入人体，与宿主并非完全契合。”言蓁蓁快速分析，“如果能在它爆发的瞬间，以强大的生命之力从外部冲击，可能会让它与宿主的连接中断，甚至……反向净化。”

乌恩其眼睛一亮：“有道理！就像用净灵水浇灭蚀源之火！但需要精准的时机和足够的力量。”

“我会创造时机。”言蓁蓁看向墨离和周伯渊，“你们负责牵制他的行动，哪怕只是一瞬。”

“好！”墨离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