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影蚀真容与封印抉择（1/2）

少年掌心的暗红漩涡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声无息地迎上了喷涌而出的蚀源洪流。

预想中的惊天碰撞并未发生。那狂暴的、充满了毁灭意志的漆黑洪流，在接触到暗红漩涡的瞬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驯服，竟变得异常“温顺”，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涌入那两枚小小的漩涡之中。

少年的身体微微震颤，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忽明忽灭。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更加深邃幽暗，仿佛吞噬了无尽的光。

随着蚀源洪流被不断吸收，裂缝中喷涌的力量明显减弱，对封印阵法的冲击也暂时缓和。星辉权杖的光芒重新稳定下来，言蓁蓁承受的反噬压力也减轻了许多，她趁机大口喘息，抓紧每一秒恢复着近乎枯竭的精神力。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个神秘的少年，竟然真的在以一己之力，吸收那连古老封印都几乎无法完全压制的蚀源本源爆发！

墨离紧握拐杖，警惕地护在言蓁蓁身前，心中充满了震撼与疑惑。这少年展现出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蚀源”和幽影教的认知。使者称呼他为“影蚀”，那是什么？幽影教内部更高层次的存在？还是……某种与蚀源同源，却走上了不同道路的……异类？

疤面和独眼老者也是面面相觑，惊疑不定。那微胖商贾和失去妹妹的年轻哥哥，更是目瞪口呆。

大约持续了十数息的时间，裂缝中喷涌的蚀源洪流终于渐渐平息，被少年吸收殆尽。他缓缓收回双手，掌心的暗红漩涡悄然隐去，皮肤表面的纹路也逐渐淡去。他闭目片刻，似乎在消化这股庞大的力量，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暗红的光芒似乎更加凝实了一些，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更加深邃莫测，仿佛一口古井，看不到底。

他转过身，再次看向言蓁蓁，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星辉权杖上，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现在，可以把权杖给我了。你驾驭不了它，更无法完成最后的封印。这股爆发的力量只是暂时被压制，蚀渊的意志并未消散，它仍在裂缝深处积聚，下一次的反扑会更猛烈。只有我，才能利用这权杖和吸收的力量，彻底弥合裂缝，完成镇压——以我的方式。”

“你的方式？”言蓁蓁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虚弱却坚定，“守望者将权杖托付给我，是希望以纯净的地脉生机和守护意志来修复封印，净化侵蚀。你吸收蚀源力量的方式……与净化背道而驰。我无法将它交给你。”

少年微微歪头，似乎对言蓁蓁的坚持有些不解：“净化？镇压？不过都是手段。结果一样便可。你们所谓的‘净化’，耗尽了那位守望者，也几乎耗干了你。而我的方法，更有效率，也更……强大。”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三名奄奄一息的幽影教徒，“我与他们不同。他们只是被蚀渊意志吸引、渴望力量的可怜虫和狂信徒。而我……是掌控者。”

掌控者？掌控蚀源的力量？这话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你究竟是谁？”墨离沉声问道，“‘影蚀’又是什么意思？”

少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是否回答。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影蚀’……是他们对我的称呼。至于我是谁……你们可以理解为，一个在很久以前，与‘蚀渊’本源有过深度接触，却并未被其同化，反而……找到了一条不同道路的幸存者。我研究它，利用它，也在某种程度上……控制它。幽影教想释放蚀渊，获得其力量。而我，想……消化它。”

消化蚀渊？！这话语中的含义，比单纯的掌控更加骇人听闻！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混入我们当中的？”疤面忍不住问道，“你也是为了这遗迹和封印而来？”

“算是吧。”少年没有否认，“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进入这里。你们的出现，恰好提供了这个机会。原本我想等你们打开遗迹深处再行动，没想到变故提前，蚀渊意志提前爆发。不过，这样也好。”他看向言蓁蓁，“你帮我稳住了权杖，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省了我不少麻烦。”

这话让言蓁蓁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一路的生死挣扎，在这个神秘少年眼中，似乎只是一场可以利用的“契机”。

“你拿到权杖后，会怎么做？”言蓁蓁追问，“用你吸收的蚀源力量，配合权杖，强行‘消化’裂缝深处的蚀渊意志？那这座遗迹呢？这片大地呢？会有什么后果？”

少年目光平静：“后果？或许这片区域的地脉会暂时被侵蚀力量浸染，变得不再适合普通生灵居住。但蚀渊的意志会被彻底抹除，不会再有泄露和污染的风险。从长远看，这是最彻底的解决方式。牺牲一小片土地，换取永恒的安宁。很划算，不是吗？”

“可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呢？”墨离冷声道，“那些可能被波及的无辜者呢？还有，谁能保证你所谓的‘消化’不会出问题？谁能保证你不会被蚀渊意志反噬，变成另一个更可怕的怪物？”

少年看了墨离一眼，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保证？这世间从无万全的保证。你们的方法，就有保证吗？继续用你那微薄的地脉生机去修补，能支撑多久？一年？十年？百年后，当权杖力量再次耗尽，又有谁能来接手？不过是把问题留给后人，甚至可能让蚀渊在沉睡中积聚更大的力量，造成更恐怖的爆发。”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你们所谓的‘守护’和‘净化’，很多时候，不过是拖延和逃避。而我，选择面对和解决。”

这番话，竟让墨离和言蓁蓁一时语塞。从某种角度说，这少年的话不无道理。古老封印已经证明了其局限性，守望者已经力竭消散。继续用传统方法修补，确实只是权宜之计。

但是，用侵蚀的力量去对抗侵蚀，真的可行吗？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玩火自焚！

“把权杖给我。”少年再次伸出手，语气中多了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这是最后的机会。等我亲手来取，结果就不会这么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