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残党匿迹藏祸根 边疆挥戈续征程(1/2)
疏勒城的暮色裹着淡淡的硝烟味漫过街巷,战后的城池褪去了白日的厮杀喧嚣,却难掩满目疮痍。城墙下的尸骸已被清理完毕,新翻的沙砾混合着未干的血迹,在夕阳下泛着暗沉的红,士兵们扛着残破的兵器来回奔走,脸上满是疲惫,眼底却透着劫后余生的清明。医棚外的老槐树下,苏念念静立良久,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握住秦岳手腕时的微凉触感,军医说秦岳伤势虽重,但已渡过危险期,只需静养半月便能好转,可她心头的沉郁却半点未散。
“苏将军,将军醒了,说想见你。”一名亲兵轻步走来,低声禀报。苏念念回过神,快步朝着医棚走去,裙摆扫过地上的草屑,步伐急切却稳当,手臂上未愈的伤口被牵动,传来细微的刺痛,她却浑然未觉。
医棚内的药味比往日更浓,秦岳半靠在铺着干草的榻上,后背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依旧苍白,却已褪去了此前的灰败。见苏念念进来,他缓缓抬了抬眼,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城外局势如何了?”
“禁军已将逃窜的波斯残兵追击至百里外,斩获颇丰,被俘的士兵都已关押妥当,拓跋将军正带人清点战利品。林墨在城中安抚百姓,受损的民房也已安排人手修缮,百姓们自发送来粮食饮水,城中秩序已渐渐恢复。”苏念念在榻边坐下,声音放得轻柔,伸手替他掖了掖榻边的薄毯,“你安心养伤,诸事有我们盯着。”
秦岳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帐外掠过的夕阳余晖上,沉声道:“洛太师虽已被擒,但他党羽遍布朝野,西域这边未必没有漏网之鱼。此前张校尉是洛太师安插的内奸,难保还有其他人潜伏,只是没来得及暴露,需让林墨多派人手排查,尤其是军中与官府任职之人,切不可大意。”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脚步声,林墨与拓跋烈一同走进来,两人身上都沾着些许尘土,拓跋烈手中还提着一个缠着锁链的木盒。“将军放心,我已让人逐一对军中将士核查,凡是近期调入疏勒城、且背景存疑之人,都已暂时隔离看管。”林墨说着,看向拓跋烈手中的木盒,“倒是拓跋将军在清理城西战场时,发现了些异常。”
拓跋烈将木盒放在榻前的矮桌上,解开锁链掀开盒盖,里面放着一枚刻有波斯纹路的青铜令牌,还有半块碎裂的玉佩,玉佩上的“洛”字虽残缺不全,却依旧清晰可辨。“这令牌是在城西一处隐蔽的地窖中找到的,地窖里藏着十余套大夏军服与足量的干粮,看痕迹像是刚被人使用过,玉佩则是在地窖门口捡到的,想来是有人仓促逃离时遗落的。”拓跋烈沉声道,眉头紧锁,“我已让人顺着地窖的密道追查,密道直通城外戈壁深处,追到三十里处便没了踪迹,那伙人应当是提前备好退路,趁乱逃走了。”
秦岳的目光落在青铜令牌上,令牌纹路与此前缴获的波斯令牌如出一辙,只是边缘多了一道细小的刻痕,像是某种标识。他伸手轻轻触碰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中暗忖:能藏在城西地窖,还持有洛太师与波斯的信物,定然是洛太师留在西域的核心残党,他们仓促逃离,未必是怕了当下的局势,更可能是在蛰伏待机,或是要去向某个地方传递消息。
“密道出口附近可有什么特殊标记?或是斥候有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秦岳问道,语气带着几分凝重。
林墨点头道:“斥候回报,密道出口处的沙地上有马蹄印,共六组,朝着葱岭方向而去,马蹄印深浅不一,像是驮着重物。另外,出口旁的岩石上刻着一个隐晦的三角符号,与此前密信中的符号相似,只是更为简化,应当是残党之间的联络标记。”
“葱岭是波斯与西域的交界之地,地形复杂,易守难攻,那伙人逃去那里,要么是想投靠波斯残余势力,要么是在那里藏有据点。”拓跋烈握紧腰间长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将军,我愿率领一队骑兵追击,定要将这伙残党擒获,绝不让他们再兴风作浪。”
秦岳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葱岭地形险恶,夜色将至,贸然追击易中埋伏。那伙人携带重物,行进速度定然不快,明日一早再追击不迟。你今日先让人备好干粮与马匹,挑选二十名精锐骑兵,务必做到悄无声息,若能生擒最好,若对方负隅顽抗,格杀勿论,务必查清他们的目的与据点。”
“遵命!”拓跋烈抱拳领命,转身便要离去,秦岳却忽然叫住他:“带上这个。”他指着木盒中的青铜令牌,“此令牌或许能引出其他隐藏的残党,若遇可疑之人,可借此试探。”拓跋烈应声收下令牌,快步离去。
帐内静了片刻,苏念念看着秦岳凝重的神情,轻声道:“你是担心这伙残党与波斯残余势力勾结,日后再卷土重来?”
“不仅如此。”秦岳缓缓道,“洛太师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他在西域经营多年,绝不会只安插张校尉一人,这伙残党能掌握地窖与密道,定然知晓不少隐秘,或许还知道洛太师与波斯勾结的其他阴谋,甚至可能与朝中未被揪出的党羽有联络,必须尽快拿下他们,斩草除根。”
次日天未亮,疏勒城北门便悄然打开,拓跋烈率领二十名精锐骑兵,踏着晨雾朝着葱岭方向疾驰而去。骑兵们身着轻便劲装,马蹄裹着麻布,行进间几乎没有声响,只有身影在朦胧的晨光中快速穿梭,很快便消失在戈壁尽头。
辰时过半,骑兵们抵达昨日密道出口处,拓跋烈翻身下马,蹲下身查看沙地上的马蹄印。经过一夜的风沙,马蹄印已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出大致的行进方向,他抬手示意众人跟上,沿着马蹄印一路追击,速度不快不慢,始终保持着警惕。
行至葱岭边缘的峡谷入口处,马蹄印忽然消失,峡谷两侧的岩壁陡峭,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风声穿过峡谷,发出呜呜的声响,透着几分诡异。拓跋烈抬手让众人停下,低声道:“此地地势险要,恐有埋伏,两人一组,分头探查,注意隐蔽,若发现异常,以哨声为号。”
骑兵们立刻分成十组,朝着峡谷两侧的岩壁摸去,拓跋烈则手持长枪,缓步朝着峡谷深处走去。峡谷内光线昏暗,地面布满碎石,不时能看到散落的枯枝,走了约半里路,前方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拓跋烈立刻藏身于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片刻后,六个身影从峡谷深处走出,皆是身着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肩上扛着沉甸甸的包裹,步伐匆匆,神色警惕。为首之人身材高壮,腰间鼓鼓囊囊,像是藏着兵器,路过一块岩石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指尖划过的位置,隐约露出半枚与木盒中相似的玉佩。
拓跋烈心中一凛,确定这六人便是逃离的残党,他缓缓握紧长枪,吹了一声短促的哨声。隐藏在周围的骑兵们立刻现身,朝着六人围拢过去,手中的长刀出鞘,冷冽的刀光在昏暗的峡谷中格外醒目。
“不好!有埋伏!”为首的高壮男子脸色骤变,立刻让身边的人将包裹放下,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厉声喝道:“是秦岳派你们来的?”
拓跋烈缓步走出,手中高举着那枚青铜令牌,冷声道:“洛太师已被擒,你们的阴谋早已败露,束手就擒,尚可留一条性命,否则今日便让你们葬身于此!”
残党们见状,脸上满是慌乱,却并未退缩,高壮男子咬牙道:“事已至此,唯有死战!杀出去者,日后必有重赏!”说着,他率先挥刀朝着拓跋烈冲来,短刀劈砍间带着凌厉的劲风,显然是练过武的好手。
拓跋烈眼神一厉,侧身避开短刀,手中长枪顺势横扫,枪尖带着破空之声,朝着对方的小腿扫去。高壮男子急忙起跳避开,落地时脚下踉跄,还未站稳,拓跋烈的长枪已直指他的胸口,枪尖距离他的衣襟不过寸许,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大哥!”其余五名残党见状,纷纷挥刀冲上来,想要救援高壮男子。骑兵们立刻迎上前,长刀挥舞间,与残党们展开厮杀。峡谷内的空间狭窄,兵器碰撞的脆响、惨叫声此起彼伏,碎石被踢得四处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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