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双王囚营探机密 暗线传信露杀机(1/2)
战后的雁门关褪去了厮杀的喧嚣,只余寒风卷着血腥味掠过青石板路,将散落的箭羽与断裂的马刀吹得微微晃动。苏念念站在北门城楼之下,银甲上溅落的血珠顺着甲片缝隙滑落,滴在脚下的血泊中,晕开细小的涟漪。掌心的伤口被汗水与血水浸透,绷带早已黏在皮肉上,每一次握拳都传来钻心的疼,她却只是抬手扯了扯玄色披风,将肩头的凉意挡去,目光落在士兵们打扫战场的身影上,眼底满是凝重。
李嵩正指挥着骑兵将被俘的匈奴士兵逐一押往战俘营,见苏念念伫立不动,便快步走了过来,身上的铠甲还在微微发烫,沾着的尘土与血渍尚未擦拭:“将军,被俘士兵均已清点完毕,其中有三名匈奴百夫长,看似寻常士兵打扮,实则腰间藏有单于亲赐的铜牌,想必是右谷蠡王身边的亲信。”他说着,将三枚刻着狼头纹路的青铜牌递了过去,铜牌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冰冷的触感顺着苏念念的指尖蔓延开来。
苏念念接过铜牌,指尖摩挲着牌面上狰狞的狼头,眸色深沉:“既是亲信,定然知晓不少机密,单独关押在左贤王与右谷蠡王隔壁牢房,派人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触。”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让军医先为右谷蠡王处理肩伤,别让他死了,我们还有用。”
“属下明白。”李嵩躬身应下,转身便去安排。陈武这时也走了过来,身上的长刀还插在刀鞘里,刀身沾染的血污顺着鞘口滴落,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沉声道:“将军,瓮城的防御已重新加固,战死士兵的尸体也已集中掩埋,百姓们听闻战事平息,也渐渐敢开门查看情况了,只是城外草原方向,隐约能看到零星的匈奴骑兵身影,似是在窥探动向。”
“不必理会,那是逃窜的残兵,不敢再靠近。”苏念念摇头,目光扫过城墙上尚未冷却的炮台,“让士兵们将炮膛清理干净,补充火药与炮弹,烽火台那边增派双倍兵力驻守,一旦发现草原方向有异动,立刻传信。另外,此次战死的士兵,登记好姓名籍贯,抚恤金加倍发放给家属,受伤的士兵送往军医营好生照料,绝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属下这就去办。”陈武应声离去,城楼之下,士兵们各司其职,清理战场的、加固防御的、安抚百姓的,忙碌却有序,原本惨烈的氛围渐渐被沉稳的气息取代。苏念念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稍稍安定,却也清楚,这场小规模的胜仗只是暂时的,匈奴单于的十万大军仍在草原集结,三个月后的大战,才是真正的硬仗,而左贤王与右谷蠡王口中的机密,便是打赢那场仗的关键。
稍作休整后,苏念念换了件干净的银甲,重新包扎好掌心的伤口,便径直前往战俘营。此时的战俘营比往日更加戒备森严,士兵们手持长矛,腰间配刀,每五步便有一人站岗,甲胄上的霜花早已被阳光融化,却依旧难掩周身的肃杀之气。黑影已等候在营门口,见苏念念到来,立刻上前低声禀报:“将军,右谷蠡王的肩伤已处理妥当,军医说箭矢未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较多,目前已清醒,正在牢房内叫嚣,左贤王那边,按您的吩咐每隔一个时辰用蜂蜜刺激一次,此刻正瘫靠在床沿,气息虚弱,却依旧不肯松口。”
“带我去见右谷蠡王。”苏念念点头,迈步走向战俘营深处。关押右谷蠡王的牢房比左贤王的稍大一些,内里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与一把木椅,右谷蠡王斜靠在木床上,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已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大半,金色铠甲被随意扔在地上,上面的裂痕与血污格外显眼,他见苏念念进来,眼中瞬间燃起怒火,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腰间的铁链牢牢锁住,只能怒目而视:“苏念念,你休要得意,单于定会率领大军踏平雁门关,将你碎尸万段!”
苏念念没理会他的怒吼,走到木桌旁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刀,落在他身上:“右谷蠡王,你率领五千骑兵前来,既没能救出左贤王,又损兵折将,如今自身难保,还有底气说这种大话?”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知道你是单于麾下的得力干将,知晓匈奴王庭的不少机密,只要你如实交代,单于的兵力部署、粮草囤积地点,以及三个月后攻伐大夏的具体计划,我便饶你不死,还能让你在雁门关安度余生,不必再卷入战事。”
“休想!”右谷蠡王冷笑一声,眼底满是桀骜,“我匈奴男儿,宁死不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口中套取机密,绝无可能!”他说着,猛地挣扎起来,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左肩的伤口被牵扯,鲜血瞬间浸透了绷带,疼得他额头渗出冷汗,却依旧咬牙坚持,不肯露出半分示弱的模样。
苏念念看着他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抬手示意黑影。黑影会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放在桌上。右谷蠡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们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是大夏特制的伤药,止痛止血效果极佳,只要你肯开口,这瓶药便给你,后续也会让军医每日为你换药,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苏念念语气平淡,“反之,你若执意顽抗,便只能任由伤口溃烂,每日承受钻心的疼痛,还要忍受蜂蜜蚀骨的瘙痒,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右谷蠡王脸色微微一变,目光落在桌上的瓷瓶上,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却很快便被坚定取代:“苏念念,你不用白费心思,我是不会背叛单于的!”他说着,猛地偏过头,不再看苏念念一眼。
苏念念见状,也不逼迫,起身走到牢房门口,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说道:“你好好考虑,我给你一日时间,明日此事,若你依旧不肯开口,便休怪我无情。”说完,便转身走出了牢房,对黑影吩咐道:“派人密切盯着他的动向,若有异常立刻禀报,另外,将那三名匈奴百夫长带过来,我要亲自审讯。”
黑影躬身应下,很快便将三名匈奴百夫长带到了隔壁的空牢房内。三人身上的粗布囚服沾满了尘土与血污,双手被铁链反绑在身后,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们周身的紧张气息。苏念念坐在木桌旁,目光扫过三人,沉声道:“你们都是右谷蠡王身边的亲信,定然知晓他此次前来雁门关的真实目的,以及匈奴王庭的动向,如实交代,我便饶你们不死,若有隐瞒,后果自负。”
三人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苏念念见状,语气愈发冰冷:“你们可知,左贤王与右谷蠡王如今都已被俘,匈奴残兵也已逃窜,你们就算顽抗,也无人会来救你们,与其白白送命,不如如实交代,还能留一条活路。”
其中一名身材瘦小的百夫长身体猛地一颤,似乎有些动摇,却依旧不敢抬头。苏念念捕捉到他的反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中有不少人是被迫参军的牧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若你们如实交代,我不仅饶你们不死,还能派人将你们送回草原,与家人团聚,如何?”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那名瘦小百夫长的心理防线,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将军,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会放我回草原?”
“我苏念念向来言出必行,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便兑现承诺。”苏念念点头,眼中没有丝毫欺骗。
那名百夫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将军,右谷蠡王此次前来,确实是想营救左贤王,同时破坏雁门关的城防修缮,另外,他还带了单于的密令,若营救失败,便立刻传信给草原上的暗线,让暗线在雁门关内制造混乱,扰乱军心。”
“暗线?”苏念念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道,“暗线在雁门关的什么地方?身份是什么?”
“具体身份我不知道,只知道暗线潜伏在雁门关内已有数年,表面上是普通百姓,实则一直在为单于传递情报,右谷蠡王此次带来了与暗线联系的信物,是一枚刻着鹰纹的玉佩,只要暗线看到玉佩,便会配合行动。”那名百夫长连忙说道,语气急切,“另外,单于在草原上囤积了大量粮草,主要集中在漠北的黑风寨,兵力也已集结完毕,约有十万大军,由单于亲自率领,三个月后,会分三路进攻大夏,雁门关是主要进攻目标。”
苏念念眉头紧锁,没想到匈奴单于竟在雁门关内安插了暗线,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若不及时找出暗线,一旦暗线在城内制造混乱,后果不堪设想。她继续追问道:“那枚鹰纹玉佩现在在哪里?右谷蠡王将它交给谁了?”
“玉佩在右谷蠡王的贴身侍卫身上,那侍卫在战场上战死了,玉佩应该还在他身上。”那名百夫长说道。
苏念念立刻对黑影吩咐道:“立刻带人前往战场,寻找那名战死的匈奴侍卫,务必找到鹰纹玉佩。”
“属下遵命。”黑影应声离去。苏念念又询问了另外两名百夫长,两人见瘦小百夫长已经招供,也纷纷开口,所说的内容与瘦小百夫长大致相同,进一步证实了匈奴暗线的存在以及单于的作战计划。
审讯结束后,苏念念将三名百夫长单独关押,安排士兵好生看管,随后便前往关押左贤王的牢房。此时的左贤王正瘫靠在床沿,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底满是疲惫与屈辱,见苏念念进来,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
苏念念走到他面前,弯腰俯视着他:“左贤王,我已从右谷蠡王的亲信口中得知了匈奴王庭的动向,单于的十万大军三个月后会分三路进攻大夏,粮草集中在漠北黑风寨,另外,你们在雁门关内还安插了暗线,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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