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时家的信鸽(1/2)
夜风裹着林子里的残腥气,悄悄跟在两人身后,到了客栈门口便被暖黄的灯笼光冲淡了大半。店小二趴在柜台后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算盘珠子还散落在柜面上,显然是守着守着就困了。
时镜知先推开门,脚步放得极轻,木门槛 “吱呀” 一声轻响,被他用脚尖悄悄按住,等苏翎芊进来后才缓缓松开,没惊醒半分人。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 时镜知眼底还带着几分斩妖后的疲惫,剑鞘上沾的蛇血已在夜风中凝了暗痕;苏翎芊袖袋里的符纸还留着余温,指尖沾的符水也没完全干透。
楼梯在脚下泛着陈旧的木香,每踩一级都带着细微的晃动感,两人默契地错开脚步,一个踩在梯阶边缘,一个踏在中间,把声响压到最低。二楼的走廊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只有最尽头的两间客房还留着细缝 —— 是他们昨夜住下的房间。
到了房门口,时镜知抬手比了个 “早些歇息” 的手势,苏翎芊微微颔首,指尖在门板上轻叩了下,算是回应。没有多余的话,却像早已约定好一般:时镜知转身推开门,将长剑轻轻靠在门后,没立刻点灯,只借着窗外的月光解下外袍,指尖触到剑刃上的崩口,眉头微蹙 —— 这剑陪了他三年,还是头次伤得这么重;苏翎芊则先摸出袖袋里的符纸,在桌上摆成一排,确认镇妖符、驱邪符都还够用,才吹灭了门口的廊灯,闪身进了房。
门轴轻合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轻,像一片落叶落在地上。不多时,两间客房的窗纸上都映出淡淡的烛火,却没透出半点声音 —— 时镜知在擦拭剑刃,布帛蹭过金属的细响被他压在掌心;苏翎芊则铺开一张纸,指尖蘸着墨,在纸上画着奎狼山的地形轮廓,眼底还凝着几分思索。
客栈外的夜更深了,偶尔有巡夜人的梆子声传来,敲在三更的点上。烛火渐渐暗了些,两间客房的光也慢慢淡下去,只有窗外的月光,还悄悄趴在窗纸上,像在守护着这片刻的安宁,也等着天亮后,那藏在奎狼山深处的阴影,慢慢逼近。
青瓷碗里的小米粥冒着暖融融的白汽,裹着谷物的清香漫在桌角,笼屉里的肉包还泛着油光,咬开一口就能看见流心的肉馅。时镜颜刚攥着个包子凑到嘴边,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像把碎石子撒进了清晨的安静里 ——
“哎!你听说没?迎春楼那花魁玉儿,根本不是活人!尸体在西山林子里找着了,脖颈上俩蛇牙印,早硬透了!”
“还有那千年大蛇妖!据说能变人形,就是它借了玉儿的身子吸人精气!多亏了位隐世高人,一剑斩了蛇妖七寸,不然咱这镇子早晚得被它祸祸了!”
时镜颜咬着包子的动作顿住,眼睛瞪得溜圆,嘴里的肉馅都忘了嚼。她悄悄抬眼,目光在对面的两人身上转了圈 —— 时镜知正低头舀粥,白瓷粥勺碰着碗沿,发出轻得几乎听不见的 “叮” 声,袖口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草屑,那是昨晚在林子里蹭的;苏翎芊则慢斯理地夹着碟里的酱萝卜,指尖还留着点淡褐色的符水痕,分明是昨夜画阵时沾的,可两人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仿佛楼下议论的 “隐世高人” 跟他们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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