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民国新梦（1/2）

民国初年的奉天城，风里裹着西洋舶来品的气息，也藏着权势交锋的冷意。而这座城市的核心，便是陆督军府 —— 主人陆枭衍，是民国史上最年轻的督军，二十五岁便手握重兵，盘踞北方，势力庞大到足以左右一方局势。他面容冷峻，杀伐果断，府中规矩森严，唯独后院始终清净，成婚三年，仅有一位正牌夫人霍南溪。

霍南溪出身名门，温婉通透，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又不失乱世里的沉稳。她与陆枭衍虽无烈火烹油的浓情，却也相敬如宾，将偌大的督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所有人都以为，这后院会一直这般平静，直到半月前那场改变了 “两个人” 命运的袭击。

那天，陆枭衍外出处理公务，遭仇家埋伏，枪林弹雨之中，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突然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毫无征兆地扑到他身前，硬生生替他挡了那颗致命的子弹。小乞丐当场昏迷，陆枭衍震怒之下肃清了仇家，也将这救命恩人带回了府中。

督军府的净身房里，铜盆换了三回，浑浊的泥水才渐渐变得清亮。伺候的丫鬟春桃手里的布巾越擦越轻，起初还因那满身的污垢皱着眉，此刻却瞪大了眼，手里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污泥顺着瓷盆边缘滑落，露出的皮肤是长期挨饿的苍白，却细腻得像上好的宣纸。眉骨清秀，眼型是天然的杏核状，睫毛纤长浓密，沾着水珠时像落了层碎星。鼻梁小巧挺翘，唇瓣是淡粉色，哪怕干裂起皮，也难掩那份未经修饰的娇憨。当春桃用温水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看清那完整的眉眼时，手里的布巾“啪嗒”一声掉在盆里，惊得她连忙捂住嘴才没叫出声。

“我的天……这、这哪是乞丐，分明是个仙女胚子啊！”春桃的声音发颤，引来了闻声赶来的管家和几个婆子。众人扒着门框一看，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的美不是那种张扬的艳，是带着原生态灵气的清，像山涧刚融的雪水，干净得能映出人影，哪怕此刻气息微弱地躺着，也让人不忍心惊扰。

消息很快传到了前院书房。陆枭衍刚处理完伏击案的收尾公文，指节还沾着未干的墨渍。听管家说“救驾的小乞丐是位姑娘，模样极美”时，他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墨水滴在公文上，晕开一小片黑斑。他没说话，只起身往净身房的方向走去，军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病床上的姑娘还在昏迷，额角贴着止血的纱布，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陆枭衍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达官显贵的千金、戏班的名角，个个妆容精致、仪态万方，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像此刻这般，哪怕狼狈不堪，也让他眸底泛起波澜。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救命恩人”的感激，有对“身份反差”的惊讶，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探究。他想起伏击时那道扑过来的瘦弱身影，明明看着不堪一击，却敢挡在枪口前，这份胆气，和她此刻柔弱的模样格格不入。他的目光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柄，最终只留下一句“请最好的西医来”，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站在廊下的霍南溪看在眼里。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旗袍，手里攥着一方绣着兰草的手帕。作为陆枭衍的妻子，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他冷硬如铁，从不对人多费心思，可刚才在床边的那片刻停留，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是她成婚三年从未见过的“不同”。

当晚，霍南溪便去了陆枭衍的书房。暖黄的台灯下，陆枭衍正在看军事地图，见她进来，才抬了抬眼：“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