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权欲迷心 智斗叼奴(1/2)

烛火在铜灯盏里跳了跳,将苏仙渺脸上的不满映得格外清晰。她原本指尖还捻着腕间的珍珠串,听到江姨娘笃定的话,串子 “哗啦” 一声滑落在锦榻上,人也猛地直起身,蹙眉盯着江姨娘,语气里满是少女的抵触与委屈:“众人都知太子是傻子!京里哪个不私下说,东宫就是个笑话院?娘,为什么偏偏是我要嫁过去?三皇子上周还在曲江宴上夸我诗做得好,五皇子府的嬷嬷也来问过我的生辰 —— 我嫁谁不行,非要嫁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啊!”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急又响,话音还没落地,江姨娘的身影就像一阵风似的扑过来。苏仙渺只觉眼前一暗,温热的手掌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力道大得让她瞬间喘不过气,鼻尖蹭着江姨娘掌心绣着海棠的丝帕,那股浓郁的熏香呛得她眼睛发酸。

“唔!唔!” 苏仙渺惊得瞪大眼,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江姨娘的胳膊,指尖狠狠掐进对方的锦袍袖口,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她偏着头想躲开,却被江姨娘另一只手牢牢按住后脑勺,被迫看着对方骤然铁青的脸 —— 往日里总是柔媚带笑的眉眼,此刻拧成一团,眼底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惊惶到极致的狠厉,像淬了毒的针,直直扎向她。

江姨娘的嘴唇贴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牙齿打颤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你疯了?!这话能说吗?!皇后宫里的耳报神遍布京畿,镇国公府的兵卫就在城外驻着 —— 你敢说太子傻,要是被人听去,咱们母女都得被拖去午门斩了!”

苏仙渺被这从未有过的狠劲吓住,挣扎的力道渐渐软了。江姨娘见她安分下来,却没立刻松手,只是缓缓松开些力道,让她能勉强呼吸,目光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像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明白利害。

直到苏仙渺眼里的惊惶盖过了不满,轻轻点了点头,江姨娘才终于收回手,却依旧攥着她的手腕没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丝帕边缘被手心的冷汗浸得发皱。她飞快地扫过紧闭的雕花窗棂,又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 —— 只有廊下丫鬟走动的轻响,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苏仙渺一眼:“往后再敢说半个‘傻’字,我就打断你的腿!”

苏仙渺揉着被捂得发麻的嘴,心里满是委屈,却不敢再大声反驳,只是小声嘟囔:“可我说的是实话啊…… 三皇子温文尔雅,五皇子还有军功,凭什么非要我嫁个傻子?”

“凭什么?” 江姨娘冷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算计,“凭三皇子母妃早逝,在宫里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凭五皇子母妃是罪臣之女,陛下从来没信过他?你以为嫁皇子是选情郎?是选能让咱们母女站稳脚跟的靠山!”

她拉着苏仙渺坐到榻边,声音放得更柔,却字字戳中要害:“太子虽傻,却是皇后唯一的儿子,镇国公府唯一的外孙!你嫁过去就是太子妃,将来生个康健的儿子,皇后定会保他做幼帝 —— 到时候你就是太后,整个大靖朝的权力都在你手里,这点委屈算什么?”

江姨娘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没有想不想,只有该不该。等林氏那个病秧子一断气,我就哄你爹抬我做正妻,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嫡女 —— 只有这样,你才有资格参选太子妃。错过了这个机会,你一辈子都只能是个仰人鼻息的庶女,连苏翎芊那个山里来的野丫头都比不上!”

提到苏翎芊,苏仙渺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她攥紧裙摆,低头看着榻上散落的珍珠串,眼底的委屈渐渐被不甘取代 —— 她不能输给那个穿着青布衣裙的嫡姐,更不能一辈子被人看不起。

江姨娘见她神色松动,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鬓发,语气又软了些:“听话,别再犯傻。等你当了太子妃,风光无限的时候,就知道娘今日的苦心了。”

苏仙渺没说话,只是默默捡起珍珠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珠子。烛火映着她的侧脸,一半是少女的委屈,一半是被权力诱惑的动摇。

静云院的门被推开时,一阵细碎的咳嗽声先传了进来。苏翎芊正坐在廊下翻着从青云观带来的术法典籍,抬眼便见张嬷嬷领着几个老仆进来 —— 为首的老妇佝偻着背,一只眼睛半眯着,另一只眼似乎看不见,手里还拄着根歪歪扭扭的拐杖;身后跟着两个更显苍老的老汉,一个耳背得厉害,张嬷嬷跟他说话要凑到耳边喊,另一个手抖得连碗都端不稳,走路还打颤。

“大小姐,这就是江姨娘派来的人。” 张嬷嬷凑到苏翎芊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不满,“说是添伺候的,可这几位…… 别说照顾夫人,怕是自己都需要人照顾。”

苏翎芊扫过几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姨娘的心思,她早猜到了 —— 表面遵旨添人,实则派来一群老弱病残,既应付了苏丞相,又能让静云院依旧无人可用,算盘打得真精。

“张嬷嬷,先把他们安置在西厢房吧,找些干净的被褥,再端些热粥来。” 苏翎芊语气平静,没有半分不满,仿佛真把这些人当正经伺候的仆役。

张嬷嬷虽不解,却还是应声去了。那几个老仆也没想到会被善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连忙颤巍巍地跟着张嬷嬷去了西厢房。

待他们走后,苏翎芊才收起笑意,目光落在院中的荒草上 —— 墙角的杂草快没过膝盖,枯叶堆在石阶上,屋顶的破瓦还露着缝,这些都是江姨娘 “只做表面功夫” 的证据。她想起张嬷嬷提过的两个粗使婆子,是江姨娘特意留下 “打理院子” 的,便让人去把她们叫来。

不多时,两个穿着灰布衣裙的婆子慢悠悠地走进来,一个手叉着腰,一个揉着胳膊,脸上满是 “累极了” 的假模样。见了苏翎芊,也只是随意福了福身,语气敷衍:“大小姐唤我们来,是有什么事?”

“院子收拾得怎么样了?” 苏翎芊合上书,目光淡淡扫过依旧荒芜的庭院。

左边的婆子立刻叹了口气,声音拖得老长:“大小姐,您是不知道,这院子荒了太久,杂草都扎根了,枯叶也堆了厚厚一层,我们俩老婆子忙了大半天,才清了门口那点,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右边的婆子也跟着附和:“是啊大小姐,要不您宽限几日,等我们缓过劲来,再接着收拾?”

苏翎芊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日头:“现在是什么时辰?”

婆子们愣了愣,不明所以:“回大小姐,快到晚饭时辰了。”

“我吩咐过,晚饭前收拾干净。” 苏翎芊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现在时辰到了,院子还是老样子,你们这‘忙了大半天’,忙的是什么?”

两个婆子脸色微变,却依旧嘴硬:“大小姐,这院子太大,我们就两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啊!再说,江姨娘不是给您添人了吗?您怎么不用他们帮忙?”

苏翎芊闻言,突然拍了拍手。西厢房的门应声打开,那几个老弱病残的老仆慢慢走了出来,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扶着墙,样子可怜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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