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阻婚定山行,弃女儿执(1/2)
时镜颜蹲在客房地板上,眼泪顺着脸颊砸在青布裙摆上,晕开一片深浅不一的湿痕。直到指尖无意间触到裙摆褶皱里藏着的那支白玉簪 —— 冰凉的玉温瞬间勾起回忆:上次她追着腊梅跑,不慎将簪子掉在假山石缝里,是苏翎芊蹲在石边,指尖沾着尘土帮她寻回来,当时 “他” 还笑着拍了拍簪上的灰,轻声说 “姑娘家的物件金贵,得好好收着”。
指尖反复摩挲着簪子上刻着的缠枝纹,过往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奎狼山的花楼里她从邪祟手上救了自己;后来遇水鬼纠缠,“他” 毫不犹豫画符驱邪,连衣摆被水打湿都没在意;解咒时面对苗青的怒火,“他” 既没退缩也没动粗,只凭几句通透的话,就捋清了几十年的恩怨……。
这些记忆像温水漫过心头,慢慢冲散了先前的无措与难过。苏翎芊为她家做的事情太多了,时镜颜抬手抹掉眼泪,鼻尖还泛着红,心里却渐渐清明:苏翎芊救了她,救了金宝和宝儿,更救了整个时家,这份恩情重过一切。自己先前的伤心,不过是少女心事突然落了空,可怎能因为这点儿女情长,就忘了她的好?更何况,苏翎芊虽是女子,却比许多男子更有担当、更有本事 —— 这样的人,本就该被敬佩,而非纠结于 “她不是男子” 这点小事。
“倒是自己糊涂了。” 她回到自己闺房对着铜镜里哭花了妆的自己轻声叹气,伸手蘸了点桌上的清水,仔细擦去眼下的泪痕。打开妆奁时,她瞥见里面那盒浅粉胭脂,忽然想起苏翎芊曾夸过 “这个颜色衬你”,当时 “他” 的语气里藏着女子特有的细腻,只是自己先前满心爱慕,竟没察觉。她挑了点胭脂轻点在颊边,又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襟,镜中的少女虽眼底仍有红意,却已没了方才的迷茫,多了几分坦然。
刚走出客房,廊下的腊梅被风拂落几片花瓣,清冽的香气裹着晚风飘来。路过的丫鬟见她出来,忙上前恭敬地问:“二小姐,要传晚膳吗?” 时镜颜摇摇头,声音比刚才稳了些:“不用,我去爹娘院里。”
穿过庭院时,她听见厨房方向传来管家的笑声,混着厨娘的应答:“您放心,银耳羹这就炖上,老爷和夫人交代的我们都知道,苏公子这几日累坏了,得好好补补。” 看起来爹和阿娘还不知道真相,可这份关切是真的。时镜颜脚步顿了顿,心里更定了:爹娘素来明事理,如今此刻怕是正琢磨着她和 “苏公子” 的婚事,得趁话还没说开,赶紧找理由打消他们的念头,别让苏翎芊为难。
走到爹娘院门口,时镜颜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袖口的褶皱。院里的灯笼亮着暖光,隐约能听见母亲的声音:“…… 我看苏公子人品好、本事又强,阿颜要是喜欢,咱们得早点跟苏公子提,别错过了好人家……”
她抿了抿唇,轻轻推开半掩的木门,声音清亮又坚定:“爹,娘,我有话跟你们说。”
晚膳时的烛火映着满桌菜式,腊梅形的蒸糕、炖得酥烂的鸡汤,热气裹着香气漫在席间,表面瞧着一派祥和,可各人心里都藏着心思 —— 唯有时镜知只顾着和苏翎芊聊后续计划,没察觉这微妙的氛围。
时夫人往苏翎芊碗里夹了块鸡肉,笑着问:“苏公子,这几日在府里住得还习惯吗?要是缺什么,尽管跟下人说。” 话里藏着打量,目光却悄悄往时镜颜那边飘 —— 早些时候阿颜说 “和苏公子还不算相熟,想多了解些再论婚事”,虽不解女儿前几日还满眼欢喜,怎么突然变了主意,但夫妇俩还是尊重她的意愿,只是私下里总觉得可惜,这般有本事又稳重的人,怕是难再遇到第二个。
时明舟也跟着搭话:“是啊,苏公子对时家有大恩,有任何需求都别客气。” 语气里满是感激,也藏着几分 “若能成儿女亲家便更好” 的期许。
苏翎芊放下筷子,礼貌应道:“多谢伯父伯母费心,住得很习惯,不缺什么。” 她余光扫过席间,时镜颜正低头小口扒饭,耳尖却悄悄泛红,显然也记着白日里的事;而时镜知已拿起茶杯,凑近她低声说:“时家这边的事了结了,奎狼山的妖王得抓紧处理,迟则生变,咱们明日就出发如何?”
“嗯,明日启程正好。” 苏翎芊点头附和,眼底多了几分严肃 —— 妖王一日不除,周边百姓就多一分危险,确实不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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