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解咒话规后(2/2)
时家正厅,苏翎芊立在案前,指尖轻叩着桌边那只盛过符水的白瓷碗,目光扫过满座男丁,语气郑重却不冰冷:“苗芸的咒从不是乱罚,只盯一件事 —— 时家男人若敢负妻纳妾、冷待正室,咒便会寻上来。今日解咒,是苗青念及妹妹旧情,也是时家尚有悔改之心,往后若有人破了‘从一而终’的规矩,便是再没人能救。”
堂下静了片刻,时明志率先颔首:“苏大师的话,我们都记着,往后定看好族中子弟。”
时明志攥着妻子的手,指节泛白,想起金宝昏迷时的煎熬,忙应声:“绝不敢忘,往后定待妻儿如初。” 年轻些的子弟也垂首应下,眼底没了往日的轻慢。
苏翎芊见众人眼底没了敷衍,才转身拎起案边的披风,对时明舟、时镜知颔首:“走吧。” 三人刚踏出正厅,一阵晚风裹着腊梅香扑来,一片淡粉梅瓣落在苏翎芊的披风上,时镜知下意识抬了抬手,想帮她拂去,又想起她素来利落,终究只是轻声道:“苏兄,夜里风凉,慢些走。”
马车早已候在阶下,时镜知掀开车帘,先让苏翎芊入座,自己才跟着坐下,顺手递过一只暖炉:“方才在厅里说得多,怕是冻着了。” 苏翎芊接过暖炉,指尖触到温热的铜壁,只是颔首点头未语”
马车里暖炉的炭火噼啪轻响,车帘缝隙漏进的暮色把时镜知的影子拉得细长。他指尖抵着车窗,看着外面掠过的老槐树影,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疑惑:“苏兄,先前大伯家金宝昏迷、二伯家宝儿高热,我家除了是一些生意上布匹绸缎出了问题,这诅咒…… 似乎是绕开了我的家人?”
苏翎芊正摩挲着暖炉的铜纹,闻言抬眸看向对面的时明舟,眼底带着几分笑意:“这就得问伯父当年的善举了。二十多年前荒年,有个云游道士饿晕在府门前,是伯父让人扶进府,给了热粥和两个白面馒头,还送了半袋干粮让他路上吃。那道士临走前,留下了一块刻着‘平安’二字的桃木牌,说能护时家一脉不受邪祟侵扰 —— 想来那桃木牌,就是你们家避开诅咒的缘由。”
时明舟愣了愣,随即抬手拍了拍膝盖,眼底满是感慨:“我倒记起来了!当年那道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见他可怜,不过是随手帮了一把,竟没想到……” 他语气里满是庆幸,“那会儿还觉得只是举手之劳,哪承想这桃木牌竟护了家里二十多年,连这么狠的诅咒都能挡下来。”
时镜知听得眼睛发亮,忙追问:“那桃木牌现在还在吗?我怎么从没见过?”“在正厅梁上挂着呢,用红布包着,常年不摘。” 时明舟笑着解释,“先前只当是普通的平安符,没太在意,如今看来,倒是我怠慢了。”
时镜知轻轻点头,指尖攥了攥衣袖,语气郑重:“往后真得多存善念,说不定哪次随手帮了人,就能换来这么大的福报。”
苏翎芊没再接话,只是垂眸看着暖炉里跳动的炭火。马车碾过石板路的声响很轻,混着炭火声,把这份因善念而起的安稳,悄悄融进了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