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是非恩怨明了(1/2)
苏翎芊踩着山坳里的荒草走近,鞋尖碾过井口边散落的香灰,粉末簌簌沾在布底,风一吹,又飘起几缕细尘。她声音里没半分温度,却像淬了冰的针,直直扎进苗青的心里:“你以为借邪术报了仇,苗芸就能安息?用活人性命填怨气,只会让你的罪孽叠得比井还深,将来下了地府,连孟婆汤都喝不上,只能在十八层地狱里熬着,这就是你想给你妹妹的‘交代’?”
苗青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像要渗出血来,原本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指节泛白,连指腹都掐进了掌心的肉里。他是苗芸的亲哥哥,当年妹妹死后,他在青龙岗的井边守了三天三夜,连尸体都没敢靠近 —— 时家的人来得快,草草把苗芸埋进乱葬岗,连块碑都没立。这些年他隐姓埋名,学了苗家传下来的粗浅巫术,又扮成道士混进时家,连半月前挑唆时明志迁坟,都是他一手安排的:“我等了二十年!就等迁坟破了镇压,等妹妹的咒应验,让时家也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他声音里裹着哽咽,更多的却是滔天的恨意,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罪孽?我妹妹怀着时家的种,被那男人骗了真心、弃了性命,最后连口干净的棺材都没有!时家人却靠着镇压她的冤魂,安安稳稳过了二十年,吃香的喝辣的,连孙子都有了,这就公平吗?”
话音未落,他双手猛地抬起,指尖以快得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结出诡异的印诀,拇指扣着无名指根,其余三指绷直,像要抓住什么无形的东西。嘴唇动得极快,晦涩的咒文顺着夜风飘出来,带着股腥甜的腐味,井口的空气瞬间变得阴冷,隐隐有黑雾从井底往上冒,缠在他的手腕上,像活过来的蛇 —— 他要借苗芸的怨气,给苏翎芊下噬魂咒,让这多管闲事的人也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苏翎芊眼神一凛,哪会给他念完咒的机会?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像阵风似的掠过去,衣摆带起的风掀动了地上的黄符。她右手屈指成诀,淡金色的灵光在指尖炸开,像细碎的星子,快准狠地拍在苗青结印的手腕上。“砰” 的一声轻响,苗青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结到一半的印诀瞬间散了,咒文卡在喉咙里,连带着胸口都闷得发疼,气血翻涌着往上冲,差点吐出血来。
他猛地后退半步,踉跄着扶住井沿才站稳,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翎芊 —— 他这咒术是苗家传了三代的法子,虽不算顶尖,却也不是寻常术士能轻易破解的,眼前这年轻男子不仅看穿了他的手法,还能快到在他结印的间隙打断,这实力,竟比他想象中厉害这么多?
苗青扶着井沿的指节还在泛白,刚被灵光震过的手腕隐隐作痛,连带着胸口都闷得发慌 —— 咒术被破,计划败露,他这二十年的执念,好像在这一刻碎得彻底,无力感像井水似的,从脚底往上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在他垂头盯着井口的黑影,连指尖都开始发凉时,苏翎芊的声音忽然传来,平静得像山坳里的夜风,却带着不容忽略的分量:“因果报应,上天安排的,我不会去破坏。”
她顿了顿,指尖那点淡金色的灵光渐渐收束,目光落在苗青紧绷的侧脸上,又补了一句,语气里没半分嘲讽,却像道惊雷,炸得苗青猛地抬头:“你以为时家,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么?”
苗青的呼吸瞬间顿了半拍,攥着衣摆的手又紧了几分,布料被捏得发皱。他看着苏翎芊,眼眶里的红还没褪,却多了几分错愕与不敢言说的期待 ——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时家这些年,并非像他看到的那样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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