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绝境(1/2)

天光彻底放亮,却照不亮人们心头的阴霾。昨夜石洞的血战如同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缠绕着每一个幸存者。队伍的人数再次锐减,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个个带伤,步履蹒跚。沉默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队伍中间,连孩子都失去了哭泣的力气。

林晚拉着瑞瑞,感觉孩子的小手软绵绵的,几乎使不上劲。她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与山魈的无声对峙和昨夜的血腥惊吓,消耗了她大量的心神。怀中白齿坠子传来的那丝警告性的冰凉始终未散,让她无法真正放松。

萧衍走在队伍最前方,背脊依旧挺直,但紧抿的嘴唇和眼底深藏的血丝,暴露了他同样濒临极限的状态。他手中紧握着那个装着“灵种”的小布包,仿佛握着最后的希望,也握着招致灾祸的源头。

“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了。”陈擎哑着嗓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得找个地方,让大家喘口气,处理伤口……不然,不用追兵来,我们自己就先垮了。”

萧衍何尝不知。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四周。这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山坡,林木稀疏,视野尚可,但缺乏隐蔽性和水源。

“林晚。”他回头,看向落在队伍中段的她,“你……还能感觉到什么吗?比如,附近有没有水源,或者……安全些的地方?”

他的问话很自然,但周围几个听到的人,眼中都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敬畏和期待。昨夜她喝退山魈(在他们看来是如此),今早又隐隐预知危险,这个平日里温和寡言的林娘子,在众人心中已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她闭上眼,尝试沟通那种与大地相连的玄妙感觉。疲惫和创伤让感知变得异常艰难,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她只能模糊地感受到脚下土地的贫瘠与干渴,以及北方更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水汽和一丝……微弱的、熟悉的“活性”?

她指向北方偏东的方向,声音因不确定而有些虚弱:“那边……好像有水汽,土地的感觉……也比这里好一点。但距离不近,而且……我说不准。”

有希望总比没有好。

“就往那个方向。”萧衍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调整了前进路线。

队伍再次启程,向着林晚所指的方向艰难跋涉。每一步都伴随着呻吟和粗重的喘息。伤员的情况开始恶化,有人发起高烧,说着胡话。仅存的一点草药早已用完,人们只能撕下相对干净的衣襟,用冷水(早已耗尽,只能用清晨的露水或树叶上的积水勉强替代)擦拭伤员的额头,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绝望,在沉默中发酵。

中午时分,他们勉强找到一处有浅浅石洼积存雨水的地方。人们像久旱逢甘霖的禾苗,扑过去用手捧着浑浊的雨水,贪婪地吮吸着,又小心地给伤员润湿干裂的嘴唇。

林晚也喝了几口,冰凉的雨水划过喉咙,暂时压下了火烧火燎的饥渴。她看着水洼边几丛蔫头耷脑、却顽强活着的野苋菜,心中一动。她走过去,小心地挖出它们的根茎,那根茎瘦小干瘪,但毕竟含有一些淀粉和水分。

“这个……洗干净,煮一煮,或许能顶一顶。”她将挖到的几根野苋菜根递给王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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