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红砂下的呼吸（2/2）

那是一个相对较小的建筑，其入口处的障碍物似乎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虽然依旧被砂石覆盖，但边缘显得不那么自然。

林晚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金属管。“有人？”

孙猎户也警惕起来，将背上的萧衍往上托了托，示意王屯长注意侧翼。

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入口。靠近了，能闻到一股更加浓重的、混合着尘埃和某种陈旧腐朽的气味从里面飘出来。

林晚示意孙猎户和王屯长稍等，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用金属管轻轻拨开入口处虚掩着的、一块锈蚀的金属板。

“嘎吱——”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吓人。

一股略带潮湿的、沉闷的空气涌出。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入口处透进去的一点暗红天光，勉强照亮门口一小片区域。地上散落着更多杂物碎片，靠墙的地方似乎有一些固定在地上的桌椅，但也东倒西歪。

似乎……没有活物的气息。

林晚正要迈步进去仔细查看，孙猎户突然低喝一声：“有动静！”

几乎同时，从建筑内部更深沉的黑暗里，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像是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

嘶啦……嘶啦……

那声音缓慢，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正由远及近。

林晚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挡在背着萧衍的孙猎户身前，将金属管横在胸前，心脏狂跳地盯着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

那是什么？是发出求救信号的人？还是……这个废弃前哨里别的什么东西？

嘶啦……嘶啦……

声音越来越近，已经能分辨出，那不只是摩擦声，中间还夹杂着某种细微的、类似零件运转不良的“咔哒”声。

一个模糊的、低矮的轮廓，缓缓地从阴影里挪了出来，暴露在入口处微弱的光线下。

那似乎是一个……半人高的、布满红锈和污渍的金属造物？下面有小小的轮子，但转动起来非常勉强，发出那种痛苦的摩擦声。它的主体像是个方盒子，上面延伸出一根细长的、软垂下来的金属臂，顶端似乎曾经有什么结构，但现在也锈死了，随着移动无力地晃动着。

它移动得非常慢，而且看起来毫无威胁，甚至有些可怜巴巴。

但林晚不敢有丝毫放松。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任何能动的东西都值得警惕。

那东西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停了下来，面对着他们。它没有眼睛，没有任何类似感官的装置，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金属表面。

片刻的死寂。

然后，从那金属盒子的某个部位，突然响起了一阵断断续续的、掺杂着强烈电流杂音的声响。那声音扭曲变形，但勉强能分辨出，是几个重复的字眼：

“……救……求救……单元……损坏……维生……系统……临界……”

话音刚落，那东西顶端的细长金属臂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猛地向下一坠，彻底不动了。只有那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还在微弱地重复着，像垂死者的最后呓语。

求救信号……就是这个东西发出的？

林晚看着这个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的破烂机器，心中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涌起更深的寒意。这东西看起来在这里废弃了不知多少岁月，它求救的是什么？维生系统？为谁维生？

她握着冰冷的金属管，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进去，还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