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北行前夕的暗涌（1/2）

鹰愁涧的阴冷仿佛渗进了骨缝里，与劫后余生的疲惫纠缠在一起，让每个人都提不起力气。林晚靠在岩壁上，闭目调息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感觉那几乎被抽空的身体里，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气力。怀中的石头不再滚烫，传递着一种温润的疲惫，而那枚冰冷的碎片，则彻底沉寂下去，仿佛刚才那场信息风暴耗尽了它所有的能量。

她睁开眼，首先看向身旁的萧衍。他依旧昏迷，但相较于之前的全然无力，此刻他的眉头紧锁，呼吸略显急促，仿佛在昏迷中也在与什么痛苦的东西搏斗。是因为那巨型蚀骨兽的刺激？还是……那碎片强行涌入她脑海的信息，也对他产生了某种共鸣？

“我们必须去北边。”

她之前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此刻，这句话在寂静的涧谷中回荡，落在每个人心上，激起的反应各不相同。

孙猎户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脸，声音沙哑：“林丫头，北边……是个什么光景？比这儿还凶险吗？”他不懂什么坐标协议，只知道跟着林晚和萧衍或许有条活路，但刚才暗河里的经历，让他对这深山老林的恐惧达到了。

王屯长抱着又冷又怕、昏昏欲睡的瑞瑞，嘴唇哆嗦着，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惶恐已经说明了一切。

萨满缓缓站起身，走到林晚面前，昏黄的目光扫过昏迷的萧衍，最后定格在林晚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审慎：“眷者，北边……是部落记载的禁区，比黑风坳更深，更靠近山脉的核心，也是……当年‘灾星’坠落时，碎片波及最广的区域。那里环境恶劣，猛兽凶戾，甚至传说有……不眠的亡魂在山谷中游荡。”他顿了顿，语气沉重，“你去北边，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山灵的指引，还是……因为别的？”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带着试探。林晚之前展现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必须弄清楚这“眷者”真正的意图。

林晚迎着他的目光，知道此刻不能再完全虚与委蛇。她需要部落的力量，至少需要他们带路。

“为了弄清楚‘灾星’的真相，也为了找到彻底解决它的方法。”林晚选择性地透露部分真实想法，声音虽然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洞察般的平静，“萨满，你也看到了，那‘邪铁’不仅仅是一块污染土地的石头，它能侵蚀心智，引动心魔，甚至……让这里的野兽产生异变。那暗河里的巨兽，它身上的幽蓝纹路，难道你们以前见过吗？”

萨满瞳孔微缩，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古老的壁画上，没有记载这种形态……蚀骨兽虽凶，以往也只是皮糙力大，并无那般诡异光芒。”

“那就是了。”林晚抓住这一点，“‘灾星’的影响可能在扩散，或者在产生我们不知道的变化。北方是它碎片波及的核心，或许那里藏着它力量的源头，或者……克制它的方法。不解决根源，躲在哪里都不安全。荧光秘境能被挖穿，鹰愁涧有暗河巨兽，哪里还有真正的净土？”

她的话逻辑清晰，直指部落最大的隐忧——圣地不再绝对安全。萨满的脸色变幻不定，显然被说动了。

“而且，”林晚趁热打铁，目光扫过众人，“韩青的边军就在外面搜查，他们目标明确，很可能也知道北边有什么。如果我们不去，被他们抢先找到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提到韩青的边军，所有人的脸色都更加难看。那是比永王府追兵更庞大、更难以抗衡的力量。

萨满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好！就去北边！部落知道一条相对隐秘的小路，可以绕过黑风坳主路，直插北部山区。但是……”他话锋一转，紧紧盯着林晚，“眷者，我需要你承诺，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山灵的复苏和部落的存续。”

这是一场交易，也是一次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