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野草(1/2)

阿忠见他咬着牙不说话,心里的火气更旺。

凭什么这小崽子就能顶着少爷的名头?

明明和他们一样是咒力低微的可怜虫,却还能有人伺候,偶尔还能得到老夫人的“垂怜”。

他越想越气,手上的力道没轻没重,直到听见怀里的小孩发出细碎的抽气声,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才悻悻地松了手。

“记住了,再敢偷东西,打断你的腿。”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仿佛刚才施暴的不是他,“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反省好了再出来。”

门被拉开又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五条柚趴在地面上,后腰的疼像火烧一样蔓延开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神经,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上,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挤出来,细若蚊蚋,很快就被无边的黑暗吞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彻底暗透了。

柴房里没有灯,只有窗外漏进的一点惨淡的月光,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柚冻得瑟瑟发抖,后腰疼得钻心,额头却烫得惊人。

他想爬起来去找水喝,刚撑起身子就一阵天旋地转,又重重摔回去。

他把膝盖抱得紧紧的,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黏腻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喉咙干得像要裂开。

他想起以前生病时,老婆婆偶尔会端来一碗热粥,虽然总是寡淡无味,却能暖暖身子。

可现在,整个小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呜咽声,像是在嘲笑他的孤单。

月光慢慢爬到他脸上,照亮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下泛着青黑,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他闭着眼,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偶尔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很快又被急促的喘息盖过。

意识模糊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刚才和哥哥踢球的场景,藤编的皮球在夕阳下滚来滚去,他追着球跑,却怎么也抓不住。

突然球裂开了,里面伸出好多只冰冷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拽,他吓得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进漆黑的深渊。

“别……别抓我……”他在梦里呜咽,小手胡乱地挥舞着,却什么也抓不住。

黑暗里阿忠狰狞的脸越来越近,掐在他后腰上的手像是带着冰碴,冰得他浑身抽搐。

“妈妈……”他无意识地呢喃,声音小得可怜。他记不清妈妈的样子了,只模糊记得有双温暖的手,会在他生病时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可那双手早就消失了,和那些模糊的温暖一起,被锁在记忆最深的地方,再也够不到了。

后半夜时,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

雨点敲打着柴房的木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指在挠着窗户。

五条柚烧得更厉害了,他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喊着“哥哥救我”,一会儿又哭着说“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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