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浪子心声(2/2)
经过明月的一番介绍,我再听这些歌时,仿佛能感受到王杰的人生历程,他的歌声里不仅有忧伤,更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豁达。
我不知不觉走到教学楼后的藤萝架下,找了个石凳坐下。
阳光透过藤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王杰的歌声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孤独而坚韧的背影。
《谁明浪子心》让我深思,想到王杰历经了那么多坎坷依然坚持唱歌,我觉得,也许世界终究会善待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地这样想!
午休结束的铃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我依依不舍地按下停止键,将随身听收进了书包。
王杰的歌声还在耳边回荡,明月的话语更让我对这位歌手产生了深深的敬佩和喜爱。
下午的历史课上,沈铭泽老师并没有如预期般讲解月考试卷,而是开始了新的课程内容。
她轻盈地走上讲台,用那甜美的嗓音说道:“同学们,今天我们开始学习新的单元——洋务运动。”
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洋务运动”四个娟秀的字,然后开始讲解:“19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以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为代表的洋务派提出了‘自强’‘求富’的口号……”
我翻开历史课本,找到对应的章节。
沈老师用她特有的讲故事方式,将这段历史娓娓道来:“洋务派创办了江南制造总局、福州船政局等近代军事工业,后来又开办了轮船招商局、开平矿务局等民用企业。”
讲到兴处,她模仿起洋务派与顽固派辩论的场景,引得同学们阵阵笑声。
当她扮演顽固派大臣时,故意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摇头晃脑地说:“祖宗之法不可变啊!”
演到洋务派时,又挺直腰板,慷慨陈词:“再不学习西方,我大清就要亡国了!”
莉莉凑过来小声说:“沈老师讲课真有意思!”
“是的!很生动!”我点了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的藤萝架。
我忽然想到,王杰的歌声和这段历史竟有些奇妙的呼应——都是在困境中寻求变革与突破。
沈老师讲到洋务运动失败的原因时,特意强调了“只学习技术,不改变制度”的局限性。
她的目光扫过全班,温柔中带着严肃:“同学们,这告诉我们,表面的改变是不够的,要有彻底的革新精神。”
不知怎么,这句话让我想起了王杰的音乐之路。他不也是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坚持自己的音乐风格,最终开创了一片新天地吗?
下课铃响时,沈老师布置了作业:“请大家整理洋务运动主要企业的表格,下节课交。”
她朝我眨了眨眼,“陈莫羽同学,你的表格一向做得很好,这次也要认真完成哦!”
“好的!沈老师!”我红着脸点头,心里却因为老师的认可而雀跃。
收拾书包时,莉莉碰碰我的胳膊:“大萝卜,沈老师对你可真用心啊!”
“那是因为我听历史时特别认真呗!”我故意挺直了腰板,故作认真状。
莉莉“噗”地笑出声,用手肘撞了下我胳膊:“少来!沈老师明明说你长得像她的男神好不好!”
还没等反应过来,莉莉就凑近我耳边憋着笑说:“就是《英雄本色》里演小马哥的周润发,沈老师说上次看你发呆时特像小马哥,忧郁中二帅炸天的那种!”
接着她又补刀:“不过人家是用钞票点烟,而你只会用作业本扇风!咯咯咯!”
我顿时目瞪口呆,差点儿没站稳,下意识地扶了下桌角:“我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长得跟周润发八竿子打不着好吗?人家是风流倜傥的小马哥,我顶多算个呆头鹅!”
莉莉哈哈大笑:“别不承认了,沈老师亲口说的!她说你上次在课堂上发呆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年轻版的周润发!”
“我去!16岁的周润发?!你见过?!净瞎扯!”我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你说我长得跟张家辉有点儿像我还信?就那个有点儿憨憨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渣渣辉’!”
周围几个同学也凑过来起哄,这个说“确实有点儿像发哥”,那个说“明明更像张家辉”,我听着这些胡扯大疤脸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没想到沈老师对我正常的关照,也居然成了同学们没事儿闲扯的话题。哎!算了!随他们去吧!我先溜了!
我快速收拾好了帆布书包,离开了教室这个是非之地!
王杰的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与刚学的历史知识奇特地交织在一起。
洋务派的“自强”精神,王杰的坚持不渝,都在这个午后给了我莫名的鼓舞。
放学后,我给晓晓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我就兴奋地说:“晓晓,我今天买到王杰的磁带了!《谁明浪子心》!”
晓晓在那边笑起来:“羽哥哥,你也喜欢王杰啊?那首歌很好听的!回来接我听听啊?!”
我们聊了一会儿王杰的歌,晓晓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周六去南山的事情,我都计划好了!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我好奇地问:“什么惊喜啊?能不能先透露一点?”
“不行!”晓晓俏皮地说,“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对了,记得带上随身听,我们可以一起听王杰的歌!”
晚自习时,我翻开数学练习册,但脑海里依然回荡着王杰的歌声。
那种浪子的孤独与不羁,让我想起欧阳俊华转学时的背影,想起晓晓去一中后我独自度过的那些日子。
“可以爱的话,不退缩;可相知的心,哪怕追逐;可惜每次遇上热爱,没法使我感觉我终于,遇上幸福……”王杰的歌词像一句预言,提醒着我珍惜眼前的温暖。
下晚自习回到宿舍,我迫不及待地拿出随身听,王杰的歌声再次响起,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王强探头问:“大萝卜,听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把一个耳机递给他:“王杰的《谁明浪子心》,要不要听听?”
王强听了一会儿,摇摇头:“太伤感了,我还是喜欢张学友,《吻别》多带劲儿!”
张明凑过来:“我觉得谭咏麟也不错,《朋友》很好听!”
贾永涛从上铺探出头:“要我说,还是beyond最棒,《海阔天空》很有气势!”
我们讨论着各自喜欢的歌手,小小的宿舍里充满了音乐的气息。
在这个年代,一盘磁带、一首好歌,就足以让我们快乐很久。
熄灯后,我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最后一遍《谁明浪子心》。
王杰那沧桑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可以爱的话,不退缩;可相知的心,哪怕追逐……”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枕边的青铜书签上。
我想起了晓晓的笑脸,想起了莉莉的玩笑,想起老师们的谆谆教诲,忽然觉得,我并不是一个浪子。
我有爱我的晓晓,有关心我的朋友,有悉心教导我的老师。
这个世界,一直都在理睬着我。
按下停止键,我满足地叹了口气。
1996年的王杰或许还在某个地方唱着忧伤的歌,但1996年的陈莫羽,却很幸福。
在入睡前的迷糊中,我仿佛看到王杰站在舞台上,灯光照亮他忧郁的侧脸,他唱完最后一首歌,对着观众深深鞠躬,然后他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
也许,浪子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归宿,不再流浪!
想着想着,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