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长葛易主风云变，鄢陵战鼓催刀兵（2/2）

林夜转身，沿着屋檐轻盈而下。

城门在子时悄然打开，数千名乞活军士卒，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长葛。马蹄裹着厚厚的麻布，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只留下湿润的印记。他们没有点燃火把，只有月光偶尔穿透云层，洒下清冷的银辉。

林夜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身旁是柏云，身后是林虎、王猛、孙胜、于海、卫绍、陈东，以及那个沉默而巨大的身影——曹烈。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毅与疲惫，但眼中却燃烧着对未来的渴望。

他们是乞活军，一群在绝望中求生，在杀戮中崛起的亡命之徒。

他们的命运，已与林夜紧密相连。

长葛城，在他们的身后，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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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长葛县城。

午时刚过，天边骤然扬起一片黑色的尘雾，由远及近，瞬间吞噬了地平线。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一支铁甲洪流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长葛城下。

为首一员大将，身披玄甲，面色冷峻，正是河南道节度使文善麾下最精锐的“黑槊骑军”主将摩纳克。

一万黑槊骑军，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槊，马匹雄健，气势如虹。

他们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冲撞开长葛早已残破的城门。

城内守军，不过是林夜留下的一些老弱病残，以及临时征召的民壮，哪里抵挡得住这等精锐骑兵的冲击？

哀嚎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瞬间响彻整个长葛。

摩纳克面无表情，长槊挥舞间，便有数名守军被挑飞，重重摔落在地。

他没有下令屠城，但黑槊骑军的铁蹄，却毫不留情地碾过那些试图反抗或躲避的百姓。

这座刚刚经历过林夜血腥清洗的城池，再次被鲜血浸染。

摩纳克的目标很明确，控制城池，清除一切潜在的反抗力量。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将长葛变成文善大军南下的坚实据点。

“传令！”

摩纳克的声音冰冷，“派出小股骑兵，向长社方向渗透，打探萧怀义部的动向！”

数十骑精锐斥候应声而出，如同离弦之箭，消失在长葛城南的官道上。摩纳克则带着主力，迅速接管了城防，并开始部署粮草转运事宜。在他眼中，长葛不过是通往许州的一颗棋子，而他，只是按照文善的指示，精确地执行着任务。

与此同时，东方的鄢陵城外，气氛同样紧张到了极点。

樊重带着一万五千右千牛卫，风尘仆仆地抵达。这些禁军士卒，虽然在长社被萧怀义“整编”过，但终究是京畿精锐，士气尚可。当他们看到赫连屠那疲惫却坚毅的面庞时，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老屠！”

樊重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去，重重地拍了拍赫连屠的肩膀，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你没事就好！萧将军命我前来支援，定要将那杨玄云的狗头斩下！”

赫连屠点点头，目光扫过樊重身后的右千牛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些士卒，虽然被萧怀义强行收编，但终究是自家兄弟。

“先进城休整！”

赫连屠沉声说道，“杨玄云那厮狡猾得很，不可大意。”

然而，就在樊重准备带领部队进入城中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报！”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跪在赫连屠面前，声音急促，“将军！杨玄云的河南道军，开始列阵了！他们的投石车……全部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