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团乱麻（1/2）

“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一定是一团乱麻，充满了各种难以置信的疑问，还有……对我这个‘怪物’的恐惧。”

他的语气似乎稍微放缓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幅度，但那股紧绷的、如同拉满弓弦般的力量感并未消失。

“有些事情，我原本的计划里，并没有打算在这么早、这么仓促的情况下让你知晓。但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就喜欢开玩笑。既然阴差阳错，你听到了，那么……”

他似乎在电话那头微微吸了一口气，背景音里机场广播再次响起，似乎在催促某趟航班的旅客登机。

“我选择对你坦诚。”他的声音里，那些惯常的、带着玩世不恭的戏谑和恶劣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沉重的、剥离了所有伪装的真诚。

“现在，正在和你通话的，这个叫做‘李慕阳’的皮囊之下，居住着的，确实不再是原来那个只知道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中海纨绔少爷。我的真实身份，是燕京秦氏集团的前任总裁兼最大股东，秦峰。”

尽管早已在门后偷听得一清二楚，但此刻亲耳从他口中，用如此清晰、如此肯定的语气得到证实，那种毁灭性的冲击力依旧丝毫不减！

苏颜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冰锤狠狠击中，骤然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在那一瞬间彻底窒住，眼前甚至闪过一片短暂的白光。

“一个本来早就该死透的人。”他语气平淡地叙述着，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那平淡之下，苏颜却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深埋的、如同地狱岩浆般滚烫的恨意与几乎凝成实质的戾气。

“死在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海城监狱里，被一个叫做‘樱花’的、来自东瀛的恶心组织，用最卑劣下作的手段暗杀。理论上，我的尸体现在恐怕都已经化成灰了。”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可不知是老天爷那天喝醉了酒打了个盹，还是我秦峰命不该绝，阎王爷不肯收。

我的意识，我的记忆，我所有的经历和仇恨——或者用你们文化人喜欢说的，我的‘灵魂’——没有消散，而是莫名其妙地、像程序错乱一样，被塞进了这具因为酒精中毒刚刚濒临死亡、名叫李慕阳的、年轻的躯壳里。”

重生！借尸还魂！夺舍！这些只存在于怪力乱神传说中的概念，此刻从他口中，以一种无比真实、无比冷静的方式被陈述出来，成为了铁一般的事实！

苏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手机变得沉重无比，几乎要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

“现在，你总算明白了一点？”他的声音将她从极致的震惊和恐惧中强行拉扯出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

“你面前的我，根本不是什么你可以用常理去揣度的纨绔子弟。我是一个从地狱最深处爬回来的复仇者，一个身上背着血海深仇和庞大旧业。

随时可能被过去的幽灵拖回深渊，也随时准备向所有敌人挥出致命一刀的……‘怪物’？或者，按照我过去在燕京商圈里的‘美誉’，一代枭雄？”

他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即使隔着电话，苏颜仿佛也能看到他那带着冰冷讽刺的弧度。

然后，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过渡地，陡然变得极其锐利、直接，如同黑暗中骤然出鞘的绝世宝刀，寒光凛冽，直指问题的核心，不留任何迂回的余地：

“苏颜，我没有时间跟你绕圈子。现在，就在这条电话线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必须立刻，马上，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仿佛迟一秒钟，命运的天平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