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尊严与活着（2/2）

仿佛要将她此刻的眉眼轮廓、她脸上每一丝因决绝而显得更加动人的细微纹路、她眼底那混合着屈辱、认命、不甘、以及那一丝破釜沉舟般孤勇的复杂神色。

都深深地、永久地、带着灼痛感地刻印在自己的视网膜上、烙印在自己的骨髓深处、融入自己的血液之中。他那悬停了仿佛一个世纪之久、在她脸侧的手。

终于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宗教仪式般的郑重与小心翼翼，落了下来，微颤的指尖，轻轻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触碰到了她冰凉如玉、细腻光滑的脸颊肌肤。

那触碰，像是一道积蓄了太久、骤然释放的、高压的电流，瞬间以接触点为圆心，迅猛无比地窜遍了苏颜的全身四肢百骸。

让她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战栗了一下，膝盖一软，几乎要如同被抽去所有力气的洋娃娃般，瘫软下去。

但她凭借着那最后一根紧绷的、名为“尊严”的神经，强行稳住了如同风中芦苇般摇晃的身形，没有向后退缩，没有避开这带着宣示主权意味的触碰，只是用那双仿佛被一层薄薄水汽笼罩、迷离而脆弱。

内里却又燃烧着异常清醒与冷静火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地回望着他，仿佛在无声地确认着这场交易的达成，也像是在进行着最后的、无言的抗争。

他俯下身，拉近了最后一点距离，宽阔的额头几乎要抵上她光洁细腻的额头，灼热而略显急促的呼吸。

带着浓烈的、独属于他的、混合着高级烟草凛冽与冷峻古龙水气息的雄性荷尔蒙，如同无形的浪潮，喷洒在她敏感的脸庞上，带着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在她身上打下永久的、无法磨灭的专属烙印。

“苏颜。” 他低沉地、沙哑得如同被砂石磨砺过喉咙般地叫出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巨大压力骤然释放后的、如释重负的松弛感。

但那松弛之下，却翻涌着更加汹涌的、更加危险的、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欲望与掌控的磁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每一个字。”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坚硬的枷锁，牢牢锁住她的眼眸，宣告着最终的归属，“从这一刻起，你是我李慕阳的，只是我的。”

他的宣告，简短，霸道，不容置疑，如同最终的、来自命运本身的判决书，带着冰冷的铁锈味和滚烫的占有欲。

将她牢牢地、死死地钉在了这个刚刚于深夜密室中达成的、隐秘而危险、关乎灵魂与肉体的、不平等契约的十字架之上。

苏颜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力气再去争辩什么。她只是缓缓地、带着一种仿佛灵魂已然出窍般的疲惫与空茫，再一次闭上了那双承载了太多、已然不堪重负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如同垂死的蝶翼，最终归于沉寂，将所有翻江倒海的复杂情绪、所有不甘的挣扎、所有对未来的深深恐惧与一丝微弱的不确定的好奇，都深深地、绝望地掩藏在了那两扇轻轻颤抖的、脆弱眼帘之后，将自己放逐于一片短暂的、自我保护的黑暗之中。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稠如墨，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而他们之间这段充满了算计、挣扎、欲望与一丝诡异温情的复杂故事，似乎就在这个寂静的深夜。

伴随着一个“好”字，刚刚被迫掀开了更加混沌、更加纠葛、也更加无法预测的、充满了危险诱惑的全新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