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父与子的博弈(1/2)

午后的阳光带着一种近乎奢侈的饱满,将李氏大宅那极具现代设计感的银色穹顶映照得熠熠生辉。

与燕京秦家大宅那种深宅大院、古木参天的沉郁压迫感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对比。

李慕阳那辆线条如猎豹般矫健的哑光黑阿斯顿马丁,带着一阵低沉而克制的引擎轰鸣,如同一个优雅而危险的入侵者,精准地滑停在那扇需要电子识别的、气势迫人的雕花铸铁大门前。

车门如同羽翼般向上旋开,李慕阳——这具年轻躯壳里栖息着名为秦峰的、历经生死轮回的枭雄灵魂,迈步而出。

灼热的阳光瞬间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他那张融合了世家子弟精致轮廓与某种深不见底沧桑感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手背微微遮挡了一下这过于直接的光线,也顺势将眼底那属于秦峰的、因燕京惊雷而翻涌的惊涛骇浪,强行摁回那片必须维持的、名为“李慕阳”的平静海面之下。

身着熨帖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管家早已垂手侍立在一旁,脸上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恰到好处的恭敬。

不多一分,不少一厘:“二少爷,您回来了。老爷正在书房等候。” 李慕阳从鼻腔里懒洋洋地哼出一个“嗯”字。

仿佛带着刚从某个温柔乡里被强行拽出的不耐,随手将那枚象征着极速与自由的钥匙抛给旁边一名肌肉贲张、眼神却低顺的佣人。

他的步伐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宿醉未醒般的虚浮,然而每一步落下。

脚尖与昂贵大理石地面接触的角度和力度,都像是在无声地丈量、评估着这片他既血脉相连、又感觉隔阂重重的家族领地。

书房那扇厚重的、取自南美雨林的紫芯苏木大门,沉默地矗立在走廊尽头,门上繁复的洛可可式浮雕在光影下呈现出柔和的曲线。

李慕阳没有遵循任何礼节性的敲门程序,直接伸手推开了它。门轴转动发出极其轻微的“吱呀”声,瞬间,窗外涌入的、被过滤后的柔和光线。

将书房内部空间切割成明暗交织的几何图形,漂浮在触感柔软如天鹅绒的波斯地毯之上。

空气里,上好哈瓦那雪茄那醇厚而持久的香气,与一排排精装古籍散发出的、略带霉味的陈旧纸墨气息,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属于权力与岁月角落的特定味道。

李震天,这位白手起家、在中海商界叱咤风云数十年的帝国缔造者,正背对着门口,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塑,站在那扇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前。

凝望着窗外那片被专业园丁打理得如同油画般精致、却也失去了野性生机的花园。

他挺拔的身姿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但鬓角那无法掩饰的斑白,以及那身剪裁无比合体、用料考究的深灰色中山装也包裹不住的。

一丝被常年劳心劳力侵蚀出的疲惫,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痕迹与重担。

“爸。” 李慕阳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带着一种被他刻意拉长、打磨得圆滑无比的、属于标准纨绔子弟的、懒洋洋的调子,像一颗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

李震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随即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过于鲜明的表情,如同戴着一副经营商场多年历练出的面具,只有那双洞察过无数风云变幻、此刻依旧锐利如沙漠鹰隼的眼睛。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以及那深处难以完全藏匿的、混合着疲惫与对这个不孝子长久积累下的失望。

“舍得挪动尊驾,回这个家了?” 李震天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却自带一种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的气场。

“我还以为你又被哪个新晋的封面女郎或者t台模特勾走了魂魄,连自家门槛有多高都记不清了。”

这话语里的讽刺,如同浸了冰水的鞭子,精准地抽打在过去那场闹得满城风雨、险些让李氏集团股价坐过山车的“艳照门”事件上,鞭鞭见血。

李慕阳仿佛天生对这类尖锐话语绝缘,他完全无视了父亲话里的钉子,自顾自地踱步到那张巨大的、透着沉肃气息的红木书桌前。

随手拿起桌上一个造型古朴、包浆温润的宜兴紫砂小壶,在指尖漫不经心地转动把玩着,嘴角那抹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像一张精心绘制的面具。

牢牢贴在脸上:“看您这话说的,爸。我再怎么在外面野,根儿不还深深扎在咱们李家这棵大树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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