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烟火滋味（1/2）

黄油在炙热的平底锅中欢快地融化、起舞，发出细微动听的“滋滋”声。

浓郁的奶香味如同无形的丝带，缠绕在厨房的空气中，与牛排表面接触瞬间爆发的、更为热烈豪迈的“刺啦”声响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令人食欲大动的交响乐。

白色的烹饪蒸汽袅袅升腾，模糊了李慕阳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为他那平日里显得过于冷硬甚至玩世不恭的气质，平添了几分罕见的、温暖的“烟火气”。

苏颜站在一旁，不由自主地微微怔住。她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此刻却沉稳地握着锅柄和夹子，熟练地控制着火候与食材的手，很难将眼前这个专注烹饪的男人。

与记忆中那个只会用金钱和权势砸人、行事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联系起来，更无法与昨夜那个在总统套房里如同暗夜修罗般冷静狠辣的身影完全重叠。

“怎么？”李慕阳似乎脑后长了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带着探究与讶异的目光，他没有回头。

注意力依旧集中在锅中那块纹理漂亮、正在高温下发生着美妙美拉德反应的牛排上，只是语气平淡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很奇怪？觉得像我这样的纨绔子弟，就应该二十四小时有人伺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鸡蛋都不会自己剥？”

苏颜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否认。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在她，以及绝大多数认识“李慕阳”的人固有的认知里，这位李大少的生活技能恐怕无限趋近于零。

李慕阳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手腕灵活地一抖，平底锅在空中划过一道小小的弧度，里面的牛排顺势翻了个面。

露出了被煎得恰到好处、呈现出诱人焦糖色的另一面，边缘微微卷起，散发着更加浓郁的肉脂香气。他拿起旁边研磨瓶，又撒上一些粗海盐粒。

“在国外鬼混那几年。”他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话语里却透出一种经历过的人才懂的随意。

“一开始也觉得新鲜，天天米其林、高级俱乐部，纸醉金迷。但再好吃的东西，连着吃上几个月也腻味得慌，胃最先提出抗议。

总不能真的一直靠汉堡薯条和泡面活着，那也太掉价了，不符合本少爷的身份，对吧？”他甚至还带着点自嘲的幽默感。

“后来，闲着也是闲着，就开始自己琢磨。看视频，买食谱，最开始也把厨房搞得乌烟瘴气，煎糊的牛排能当砖头用。”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油花的爆裂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不过，学习能力这东西，可能我天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

久而久之，也就会了这么几手，谈不上多精湛，但至少……喂饱自己，满足一下口腹之欲，绰绰有余了，总不至于在异国他乡饿死，或者被那些号称‘正宗’实际上难吃得要命的西餐厅坑钱。”

他说话条理清晰，语气带着一种经历过沉淀的随意，完全不像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苏颜听着，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纨绔会有的经历和心态！

哪个整天只知道泡妞飙车、挥霍无度的少爷，会有耐心去研究厨艺？还会用这种语气谈及在国外的“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