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佛道之争(1/2)

“你知道这地方在哪里?” 含枢纽的化身转向秋元,光影微微波动。

“何止知道,” 秋元扯了扯嘴角,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自嘲,“全靠我硬到写在纸上都能拿去剁排骨的八字,我们才从那鬼地方活着爬出来。”

含枢纽微微颔首,目光随即转向一旁静立的孟秋,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

“既已知晓地点,尚有一事,我必须在你做出决定前,明确告知于你。”

她的目光沉静如古井深潭,却带着一种能穿透灵魂的凝重。

“当你对星空核心释放空间能量进行攻击时,必将遭到其最直接、最狂暴的反噬。那后果……即便以我之能,亦无法预知其全貌,穷尽其变化。”

她略微停顿,让每一个字的千钧重量,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最大的可能,是施术者的肉身与灵魂,被失控的空间洪流彻底撕裂、湮灭,归于最基础的粒子,不会在此世留下丝毫痕迹。”

“而即便出现万分之一的侥幸,未曾当场湮灭……” 她的声音愈发低沉,“也只会坠入比死亡更深的未知——被彻底失控的空间乱流抛掷,如果侥幸能被甩回现实世界,但降临之地,也是完全随机、可能比此地更加危险。”

她的视线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锁定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孟秋,语气中褪去了委婉与模糊,只剩下赤裸且冷峻的警告:

“无论何种结果,都意味着九死一生,不,是十死无生的极高风险。”

“即便如此,” 含枢纽的声音在广场上空清晰地回荡,“你,依然确定要去吗?”

孟秋没有回避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在含枢纽话音落下的刹那,甚至没有千分之一秒的迟疑与间隔,她的回答便已响起。

只有一个字。

“是。”

清晰,果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无需思考的事实。

含枢纽那由光影构成的容颜上,再一次浮现出复杂难明的笑颜,那其中有欣慰,有赞许,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很好。”她轻声道,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全人类对英雄的崇敬,昨天有,今天有,将来也必定会有。而你们今日的选择,已然配得上这份崇敬。”

她的身影开始加速消散,变得透明,最后的声音如同来自遥远的天外:

“愿你们……平安归来。”

下一刻,那具承载着希望与决断的化身,如同被清风拂过的沙堡,彻底化作漫天闪烁的微光,无声无息地消融在龙虎山的空气与微风之中,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而原地一群心潮澎湃、难以自已的人们。巨大的压力得到宣泄的出口,激烈的争吵声、议论声再一次爆发开来,所有人都在用声音宣泄着积压的情绪,那声音里混合着绝处逢生的庆幸、对自身软弱的羞愧、对未知未来的后怕,以及……一种破釜沉舟后、异样笃定的坚决。

片刻后,张漱玉深吸一口气,越众而出,清越的声音再次压下骚动:

“诸位,既已做出抉择,便需同心协力!当务之急,是拟定计划,确保此行功成!”

“既然已经做出抉择,便需为接下来的苦战,做好赌上一切的觉悟。”

她略一颔首:“孟秋,秋元,请随我来。”

几人跟随张漱玉,绕过依旧人声鼎沸的玄坛殿广场,行至一处更为幽静的所在——私第门。

此处乃是历代天师及其家眷的私人居所,氛围陡然从庄严肃穆的宗教圣地,转向了清雅含蓄的私家园林。

私第门前,最引人注目的是左右两扇对称的月洞门,门上分别镌刻着 “道尊” 与 “德贵” 四字。

这是天师府传承数百年的有趣规矩——访客需依自身身份择门而入,文官走“德贵”,武官行“道尊”,规矩森严,沿袭至今。

几人自然与“文官”无缘。入门后,是一个典型的江南风格天井,四方天空投下明亮的天光,照亮了天井底部一座被柔和雪白屏障精心守护起来的元代铜钟。

铜钟绿锈斑驳,周身纹饰已被岁月磨蚀得模糊难辨,它不仅是时间的实体见证,更是支撑整个龙虎山的【景星庆云】大阵核心。

即便有屏障隔绝,秋元稍稍靠近,仍能感受到那股浩瀚如渊、令人心悸的磅礴压力。

最终,他们被引入一处僻静的小院。庭院不大,却处处可见经营的心思。

地面铺满了大小不一的青灰色石板,被经年累月的脚步磨得温润如玉。

石缝间挤满了毛茸茸的青苔,想来雨后便会膨成一缕缕墨绿的丝绒,踩上去软腻无声。

最为生动的是院中一口黄铜水缸,缸腹铸有古朴的回字纹,已生出一层暗绿的铜锈。

缸中养着几尾红鲤,色泽鲜亮如流动的朱砂,在倒映着天光云影的水面下,不急不缓地巡游,为这方小院平添了几分静谧的生机。

人的痕迹轻巧地点缀在一旁:两张榆木矮凳,一圆一方,随意搁置,凳面被岁月磨得油亮;一张石制棋枰,棋盘刻线早已模糊不清,上面散落着几颗浑圆的卵石权充棋子,仿佛一盘被时光凝固、永无终局的棋。

“抱歉,” 张漱玉示意二人在石凳坐下,“如今山中人员繁杂,所有能住人的屋舍皆已挤满,只能在这处小院招待二位,略显简陋,还望海涵。”

她说着,素手执壶,斟了两杯清茶分别置于秋元与孟秋面前。秋元对此浑不在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啧,你这小院不错啊,清静雅致,装修风格挺适合养老的。比我以前待过的那个四面漏风的小破道观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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